小姐

　　「小姐，需要幫忙嗎？」

　　被陌生人喚作小姐，已經不是第一次了。

　　我所指，是喵寶在沒有穿任何女裝的情況下。

　　年輕時，在自家店看舖，坐在收銀處低頭看書，阿伯手中拿著物件問我：「阿妹，幾多錢？」我抬頭，他似醒悟過來再問：「啊，幾多錢？」那次可能暑假還未完結未剪頭髮的關係，叫錯了，大概是阿伯眼花罷。

　　直到今年，開始有被喚作小姐的事情發生。

　　記得年初一個下午，跟姐妹Ａ到茶樓。吃完點心，臨離開前Ａ去了洗手間，我獨個在等待他的時候，看著中年女侍應從鄰桌行過來，對著帳單很自然地問我：「小姐…… 」她對我望得清楚點，「啊，先生，你還有東西點嗎？否則可以先結帳嗎？」當時覺得很有趣。

　　另一次，記得經過家附近的女裝小店時，看中了一條仿似皮製的黑色短褲，非常喜歡。有天回家時，特意去到店舖前停下來，低頭傾前看看那褲子，老闆娘在側面對我說：「靚女……呀！靚仔，看中甚麼嗎？」哈，我差點笑了出來。入店內慢慢看，最後付款買了。

　　以上的陰差陽錯，我不奇怪，因為我覺得她們都叫得頗順口流暢，尤其是女裝店，基於顧客都是以女性為主，習慣稱到來的顧客為「小姐」或「靚女」，有甚麼稀奇呢。

　　上星期五的六月二十五日，我穿普通淨色襯衫配牛仔褲，在女裝連鎖店等待時，隨意伸手在衣架上拿起裙子看看。「小姐，需要幫忙嗎？」我轉身，原來站在近後方的女售貨員問我。我從容不迫地搖頭：「另位售貨員正在貨倉內，為我在找新的裙子。」她對我微笑點頭示意明瞭。

　　被稱呼小姐，喵寶不會因此而洋洋得意。且，亦沒有大惑不解，因為我覺得她不是隨口叫的。

　　跟喵娘子提起這事，她說試過搭地鐵時，遇到些外表、打扮、舉止像男性的女性，一望之下真的難以分辨。因此可以理解，當女售貨員面對著類似男性的顧客時，假如對方是女的被喚先生，哈，遇上小器的女顧客，剔蠍撩蜂，不吵鬧也可能失去交易哦。相反，若對方是男的被稱做小姐，男士不會心胸狹小得要生氣吧。因此，在沒弄清楚之前，喚所有可疑人作「小姐」是最穩當。有考慮到心理因素，看來那位女售貨員頗有經驗哦。

白開水

　　除了《Mabel姐的秘密》，事實上，喵寶曾經在十多年前的地球村上，建立過自己的網頁。要是沒記錯的話，網頁名稱應該是《Midnight Michelle》，哈，對啊，喵寶當時叫美穗哦，而且，美穗只會在晚間活動，因此Midnight。曾經發表過的第一篇內容大概是，「在我三、四歲時，已經問媽媽，為甚麼我不能穿裙子」。

　　還記得韻姿姐 Vinci 曾經透過我的網頁電郵過我。除此之外，我不知道有誰看過。

　　寫了兩篇左右，畏頭畏尾，覺得好像在把自己的秘密，坦蕩蕩地暴露於所有人面前，我在明人在暗，沒有一絲安全感。最後我懼怕起來，將那網頁刪除，也沒抄低留下。其後，看到其他姐妹寫的，往往只會突出了我刪除網頁的挫敗感，因為，事實上，我也有一些有趣的經歷可以分享啊。

　　現在問我為甚麼寫，此刻我卻不懂得回答。

　　要是現在有天我突然停寫，不是因為我再次懼怕，而大概，是我沒甚麼好說了。就如我在荒野，獨個兒對著一望無際的峽谷，喋喋不休地說有關自己的事情一樣，總有累的一天。

　　或許，扮裝對我來說，其實是種麻木的感覺。無奈地，我再沒有任何有關扮裝上的問題特別想問，你看，即使書寫，我已經很少用上問號；那些問題，已不需要任何答案了。如喝白開水，儘管淡然無味，但沒可能缺少水的存在哦。雖經常接觸，可就很難去以五十種形容詞，來形容平凡的白開水。

奧布蕾的回應

　　說回前篇提到的潔西嘉，你知嘛，潔西嘉所發表的文章下有六位姐妹留言回應，同樣訴說著如何掛念著奧布蕾。

　　喵寶何嘗不掛念他。

　　直到第七個留言的出現──是名字以「祖」出現的奧布蕾，他表示數年前開始明瞭自己不是扮裝者，而且想變性的欲念不曾息止過，因此開始朝向所嚮往的方向前行，縱然是漫長的旅程，但他會把路慢慢行下去。而祖，是奧布蕾新身份上的新名字。

　　哦，原來他沒有消失，只不過奧布蕾在另一階段上成為祖，追求著他新的人生方向。

　　我相信，他的決定絕對花了不少精神上的拉鋸，別忘了他有一段婚姻，足以為他的生活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
　　那代表奧布蕾不會回來了。

潔西嘉的女聲模仿

　　說些趣事吧，喵寶極少看網上影片，但偶然欣賞到潔西嘉的女聲模仿影片《My MTF Transgender Femme Voice (Parody)》，一看再看，非常風趣幽默。

延伸閱讀：潔西嘉的《Aubrey Frost Inspired Me To Start Blogging》

啟發

　　偶然看到外國的扮裝網誌上，潔西嘉提起奧布蕾‧霜。

　　奧布蕾的個人網頁已經不在了，消失了一段日子，處處新人湧現，喵寶還以為沒人會記得他。

　　同是扮裝者的潔西嘉發表文章，憶起約在二千年左右找到奧布蕾，其時對潔西嘉來說，即使只閱閱奧布蕾所寫有關扮裝的經驗，也算是首次接觸其他姐妹。

　　潔西嘉指出，奧布蕾曾經花了很多心思於個人網頁上，例如有他寫的故事、個人想法，以及一些扮裝照片。毫不遮遮掩掩，他是很樂於公開自己的生活，不渝的婚姻，單純而愉悅的扮裝，平凡得像你與我，使他的形象清晰地呈現在他人面前，讓讀者有更多的同感與共鳴。

　　之後奧布蕾寫得沒之前那麼頻密，有段時間甚至停了下來。正當其他人以為奧布蕾放棄書寫，他卻又會出其不意帶來他的近況。在某程度上，他影響了潔西嘉，令他也放開懷抱、更有信心地開始在網上抒發自己對事物的看法。其後，潔西嘉收到其他姐妹的信件，有發問有鼓勵。縱使非使用本身名字，沒有發布任何照片，他卻因陸續被人發現而感到羞愧及憂慮，於數月後把當時的網頁刪除了。那是潔西嘉的一段過去。

　　雖然奧布蕾的網頁最終消失了，他會否再回來呢。無論如何，奧布蕾對潔西嘉在線上寫作，曾經有相當程度的啟發。

　　似曾相識的感覺，看著潔西嘉所形容的很有共嗚，因為喵寶也是在線上接觸其他姐妹；在沒有網絡前，我想像不到，原來世上也存在著不少跟我有同樣喜好的姐妹。

　　在線上的初期，找到不少姐妹的個人網頁，非常喜歡閱覽其他姐妹所寫的。工作過後，回到家開啟電腦上線，秉燭達旦一頭栽進扮裝的世界裡，令人留連忘返。那都曾經是喵寶枯燥生活上的甘霖、精神上的食糧、心靈上的慰藉。當時以英文或台灣的為主，猶記得中文的先找到溫妮的美麗新世界、茱莉安娜的秘密花園等等。印象深刻的還有妝扮百分百的丫頭，我仍記得他分享了很多扮裝外出的經歷與照片，我甚至跟他在線上聊過呢。

　　姐妹們所寫，當中記載著很多個人觀點、扮裝的技巧與心得，總充滿坦然、誠懇和熱情，完全不會在意於文筆或資訊的質素，因為，最重要的，是至少有姐妹肯掏心，無私地拿出來分甘。

　　而英文之中，當然包括以上提及的奧布蕾，我是先被他扮裝的照片及臉上的笑容吸引。事實上，他已經算是喵寶很後期看的網誌了。

　　以上的姐妹們，您有印象嗎。

　　可惜，很多富有啟發性的扮裝網頁都漸漸荒廢，接著一個個無聲無息地消失了，令人感到唏噓歎息。

〔待續……〕

《時尚60年代》
2010/05/16







　　近來書寫得有點散漫，惟有找來舊照充斥一下場面。

凋謝的幸運星

　　近來，想把自己收藏起來，悶得發慌，那天下午電話響起來，竟然是Ｎ，看我不在MSN上，就會直接來電找我。他找我幫幫手，在有關電腦繪圖上工作的事，是有報酬的。可是我覺得他高估了喵寶的能力啦，為免越幫越忙，被我拒卻了。

　　然後我順便問問他有空去逛街嗎。他說已有數星期沒有買過衣裙了，但當日早計劃了有工作要做，建議遲些一起去吧。他一說遲些，那代表不知要等多久之後了。翌日當我打算獨個去逛，出門前幸運星卻來電，終於按捺不住說想下班後去看衣服。電話中他表示想順道去去深水埗看單車零件，我說沒問題，我亦想到該處買六角星型螺絲起子呢。家裡的吸塵機壞了，即使未必懂得修理，仍好奇地想打開來看過究竟；喵寶是個好奇心滿瀉的人哦。

　　記得他的辦公室欠缺生氣，我也拿了樽紫色小花去。下午四時跟他會合，一起吃了下午茶，我便上他的辦公室坐等他下班。與其說是等他工作，哈，倒不如說是在聊化妝的事，工作？他的心早就已經留在雲端上，被稍後的活動分心了。待至六時，我們急不可耐乘車至第一目的地，看完他的零件買了我的起子，我們便起程去看女裝。途上邊行邊聊以前的扮裝趣事，有很多經歷其實很相似的，例如，以前膽戰心驚地隨便買了一些女裝，即使貴，也會感到歡天喜地；縱然窄或老套或暴露，甚至沒有品味可言，但穿一穿上，單純地便可以樂足一天半天了。經過摸索期，現在少了蒂芥，去看女裝不成問題，扮裝的階段與趣味又不同了。

　　到了間我們默契的店子看，雖然我曾經向Ｎ表示過我看衣服喜歡慢慢的看，怕會悶著他，而他也表示過他沒所謂，但，看了廿分鐘他已經手拿了件衣服企圖付款去，而我，我才剛看罷連身裙呢，我還有上衣未看哦。唉，既然他看完了，惟有跟他說去下一間吧，免得人家白等浪費時間。他一直有收穫，奇怪地，我卻看不上任何東西。因此每到過一間店舖，我總會心有不甘地說：「下一間。」在四、五間後，他步伐明顯慢了，但對我續看的要求仍不敢說不。

　　到最後，我終於買了件淺藍色的女裝襯衣和一條領花，跟辦公室套裝作搭配之用。事實上，要不是襯衣便宜，我也不太想花錢。買了點東西，總算有個交代。看看手錶，晚上十時半了，雖然我仍想繼續逛下去，然，亦知道是時候放過Ｎ跟他作別，因為跟逛街前興高彩烈佻脫的他相比，幸運星此刻也倦得黯淡無光了，哈。

　　幸運星給我玩謝了。

幸運星

　　要是能夠如昔詳談，你說有多好。可惜新鮮感過後，MSN已失去它的作用。

　　雖然它曾經是我向外的唯一溝通管道。道理很簡單，沒有太多人喜歡寫電郵喇。就算熟絡交換了電話，抱歉我亦從來不喜歡主動找人。開了MSN，你就即時知道我的存在。

　　但對著MSN只會令歲月更蹉跎，例如開啟了MSN，以前真的在等，默默守候，我不是那種喜歡四處宣佈「我昨天扮裝了」的人，所以絕少主動去跟人打招呼，無關冷傲，性格如此。沒有特別要事，只怕會煩到人家。後來，見沒有熟識的人在線上，我就不想讓MSN待在那裡，等候熟人聊。情況就像，我不能忍受廳中沒人，而任由電視機開著。其後，習慣性地把絕少交談的人刪除，並非封鎖，因為對方仍可以找我聊。然，把完全不想應酬的都封鎖了。把名單修葺得整整齊齊，沒有多餘的人。待久了，沒人找自己，不期然會感到失望啊，受不了，為甚麼沒人找我呢，原來對於其他人來說，是自己不太重要嗎。人往往在對自己的存在價值動搖時，傾向於胡思亂想。

　　直到近來，想把自己收藏起來，悶得發慌，再次手癢癢又想將MSN刪除，那天下午在動手之際，電話響起來，竟然是Ｎ，看我不在MSN上，就會直接來電找我。他找我幫幫手，在有關電腦繪圖上工作的事，是有報酬的。可是我覺得他高估了喵寶的能力啦，為免越幫越忙，被我拒卻了。但，事實上被人記起的感覺很微妙，而他，更在緊急關頭喚醒迷惑中的我。

　　像，我神思恍惚站在崖壁邊，在恰當的時候，他便會走過來拉我一把。我不是要做傻事哦，這當然只是個比喻。

　　MSN因此被留下，保留著無傷大雅，至少我有開啟與否的控制權。

　　巧合地，其實類似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。數月前，大概在年初左右吧，情緒有點低落，至於為甚麼，或許是自己有點抑鬱，開始把自己收藏起來。記得那天，本想外出散心，卻不想動，百無聊賴待在家中呆悶著，不知自己在想甚麼。突如其來的鈴聲劃破了寧靜的大廳，電話喚起來，原來是Ｎ，問我有空嗎，他邀我去吃下午茶。哦，那至少是驅使我跳躍的動力，因此我應約了。後來當天更到他那處聚聚，他如小孩般興高采烈老不客氣地扮裝，哈，看在眼底別致有趣。開心的是，他的電話拉了我一把，把悶悶不樂的我拉起來，讓喵寶放開心胸。

　　一直以來，並不曉得原來悠悠萍水，也能化為幸運星般照耀，不至於過近灼傷，但仍感到柔光微溫，玄妙地影響著自己。

夜會好姐妹

　　「我再留多久，才會有你頭髮的長度？」我邊咬著飲管，邊問好姐妹。

　　早在一個月前的五月，好姐妹 Shirley 提議大家見見面。他給了我兩個選擇，而我挑了在六月份第一天的星期二。揀選在六月見面，原因是，我是在去年的六月認識一直以來只以電郵通訊的他。

　　在定了赴約日期後，很期望那天的來臨。老實說，他只看過喵寶的扮裝照，而我，卻只看過架上太陽眼鏡的他的扮裝照，因此，也許增添了大家在外貌上的神秘感。

　　在電郵上聊了一年，大家基本上對對方有一定的認識，又因為沒見過，所以所有的觸感都是靠從書信往來的文字中去領會。這位姐妹心思周密，不是文筆上的修辭，而是性格上對事情的用心留神，毫不粗心大意。要知道，一個人可以裝細心，但沒可能持續整整一年的裝著用心。儘管以前見過外表扮裝得如何棒如何像女性的人，可是心坎內甚至性格卻是另一回事。因此在信內我曾經對他說，他是我遇過最像女孩的姐妹，未見前，若非提及扮裝事，有時我也會懷疑他可能是個女的，哈。

　　「你試過就這樣以自己本身的頭髮，拍扮裝照嗎？」面前的好姐妹這樣問我。

　　喵寶跟這位好姐妹談扮裝的事外，更喜歡在信上說瑣碎事或訴訴苦。對好姐妹來說，扮裝只是其中一個興趣，並非生活的全部，因此除此之外，談話內容亦包括平時大家的日常生活。而面對面聽著他說自己的事，跟我之前所知的拼在一起，形象加倍立體，使我更透澈地認識眼前的他。除了確認之前所知外，從他談吐、動作，更強烈地感覺到他獨有的真誠和細心性格。

　　他擔心見面時，未必如我想像的健談，要我有心理準備。其實，現實中的喵寶少有開口的機會。因此我也盡量打開話題閘，我覺得，或許他從未在現實中接觸過扮裝者，因此才有這種顧慮，之後稍為熟絡，大家談得甚歡。我向他分享了一些趣事；扮裝事、生活事，而他在我問題上給予的一些個人見解，也解開了我一些心中的一些疑難。

　　「十一時半了，差不多吧，你明天還要上班呢。」我對好姐妹說。

　　離別時，我揮手對他說「下次見」，雖然感覺很不錯，其實我也有點困惑，因為不知道在他方面，會否覺得現實中的喵寶如他所想像般好聊。我之前對他說過暫時不用交換電話號碼，情況就像，即使我們可以用MSN聊，但我們仍選擇用深入瞭解的電郵方法去溝通。事實上我亦考慮到，要是初次見時覺得話不投機，沒有胡亂給陌生人電話，他不會有損失嘛。

　　電郵不受時間限制，也不會直接打擾人家的生活，好姐妹沒有因為見過面而放棄用電郵通訊，翌日收到他的信，說對於首次相約感覺不錯，遲些再見面吃飯，嘻，又另一次的期待。

好姐妹的嘆息

　　五月廿八日星期五的下午，去了西九龍一趟，那天行程主要目的是找夾的大圓圈耳環、白色鈕扣，次要目的是買泡甜酸蘿蔔，哈。以前我很怕吃酸的東西，可是近這一兩年口味有點改變了。還是回到正題，跟通訊了整年的好姐妹，在約好了見面前的一星期，傳了一張照片給好姐妹欣賞，他回覆說十分喜歡那張照片，除了因為架上太陽眼鏡很有型外，而且喵寶還戴上他很喜歡但無緣配戴的銀圈耳環，皆因好姐妹本身沒有穿耳洞。

　　字裡行間，隱約聽到好姐妹的嘆息聲。

　　其實，怎會無緣呢，據我所知有些小女孩怕痛而未有穿耳洞，所以應該有夾著的售賣哦。記得好姐妹表示過還未有勇氣到街上買女裝之物，但對我來說，嘻，我覺得易如反掌哦，既然好姐妹喜歡，那就由我去找找吧。

　　自從變成行程的中途站後，我很少單一地在深水埗逛，連帶已很久沒到西九龍中心了。這個星期五的下午並不多人，直接到五樓有小店子群落的那一層，我沒有目標店舖，要是找不到，我還有時間到太子去碰運氣。行了四個小巷，來到一間全掛著耳環的店子，而門外掛著數串的，都是我所想找的銀色大圓圈耳環，有不同的大小。我問問看來只有廿來歲女店主有夾的款式嗎，樣貌不錯的她對我微笑地說是可以改成夾的，不另收費。看到她和藹可親，我就知道她沒有架子，我更樂意於在此購買了。我問清楚價錢後，要了一雙不太大也不太小……嗯，適中的銀圈耳環，她拿下來，坐下取出工具盒子，著我稍候，然後開始動手。她邊用鉗子夾夾，邊對我不斷說明這是她自己想出來的更改方法，我越裝著聽得津津入味，她越說得興致勃勃，十分有趣。其實改裝的原理很簡單，不過至少她肯自己動手做哦，我最欣賞肯花心思的人了，連帶也喜歡這位小妮子。

　　片刻後完成了，我付款時她滿有成功感地笑。離開時，她更說很多耳環都可以改做夾耳式，叮囑我日後多來看看。其實我也想逗留看多一會，原本想買些大型些的耳環，可惜早於兩日前，我已在一間連鎖女裝店買了兩雙大耳環哦。

　　會怕她誤會買夾的是喵寶自己戴嗎，不怕哦，因為當時我正穿戴著一雙耳環，哈，只要撥撥頭髮就看得到。

　　以這雙新買的耳環作為見面禮，雖然不昂貴，也希望好姐妹會喜歡。

猜猜我是誰（下）

　　有天，線上的Ｎ傳來連結，著我看看一輯陌生人的扮裝照。「欣賞」後，我對Ｎ老實地說很嚇人啊，照片中人是故意化那樣的妝吧，那張嘴臉，一見難忘。Ｎ回答說那位照片中的Ｔ應該是不懂得化妝的。我有點驚訝，不懂得化妝也不會化成那個樣子啊，相中人更膽子大得走到街上、車站、公園的室外，縱使都在少人的深夜拍扮裝照，仍教我感到不可思議。即使我認識喜歡作 Drag 打扮的姐妹，扮裝雖誇張卻很有技巧，看得出是花過心思的。而這個人，沒細緻的心，除了馬馬虎虎外，我只想到一個「勇」字。

　　沒思慮後果，勇而不智的人往往易闖禍，連帶更易令扮裝者聲名狼藉。通常在報章上被捉的戀物或所謂易服之人，都是膽大包天做錯事，所以我沒有好感。

　　遇過那麼多姐妹或扮裝者，友善或高傲、聰明或笨的都有，可是這個眼前人給我的直覺，不似是扮裝者，而是舉止不合常理的人。

　　在擠迫的車廂內，Ｔ背著我跟Ｓ在聊，而我沒心去聽，因此不知談話內容，但我觀察到他有些很難形容的怪異小動作。而他的服飾，比我見過的扮裝者都稍為老套過時。

　　Ｔ突然轉過身，向我望了望示意我靠過去，我以為他有事跟我說，可是完全料想不到，他把手背提到我面前，然後沾沾自喜的說：「看看我的指甲，多漂亮！」那是塗了淺淺珍珠色近乎透明的指甲。我的天啊，又一個喜歡在別人面前炫耀吹噓自己的人！我才不會奉承這種人，哈，you asked for it，喵寶不客氣也不甘示弱提起喵掌，把塗上微閃粉紅色甲油的喵爪伸得筆直的展示在他面前，說：「對啊，塗了甲油多漂亮！」

　　他應該沒料到喵寶也有塗留長了的指甲，對於我突如其來的舉動，他黯然無色，不發一言，別過臉去，繼而轉向跟Ｓ聊。直至抵達他要下車的車站時，臨出車廂前向我叮囑：「既然你知道我是誰，加我上MSN吧！」我似是小粉絲嗎，哈。我即時問他：「你知道我是誰嗎？」步出車廂的他答：「不知道！」那實在太好了，哈，我便對他點點頭咧嘴露齒而笑，看著他遠去。

　　想起了一個笑話：

男孩：那個校長難道不是個傻瓜嗎？

女孩：喂，你知道我是誰嗎？

男孩：不知道。

女孩：我是校長的女兒。

男孩：那麼你知道我是誰嗎？

女孩：不知道。

男孩：謝天謝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