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11月30日 星期一

香汗淋漓

仲夏的夜晚,二更時分,冷氣巴士的上層車廂靜得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。乘客稀疏,空氣中帶著一絲涼意,乘著巴士兜風,成了消散暑氣的妙方。窗外的街燈一閃而過,車內的寧靜讓人感到片刻的愜意。巴士靠站停下,幾位乘客陸續登上上層,其中一位赤膊的男子,皮膚黝黑,像是剛從工地收工,身上還帶著點點汗水,反射著車廂的燈光。他經過坐在樓梯口的哲一和未扮裝的雅藍身旁,留下一陣淡淡的氣味。

雅藍皺著眉,溫柔的臉龐帶著一絲不滿,低聲抱怨:「為甚麼有些男人身上總有股怪味?」他的聲音輕柔,卻帶著一抹俏皮的埋怨,彷彿在這靜謐的車廂裡掀起一陣微風。

哲一斜眼瞥了他一下,笑著說:「沒看到人家滿身是汗嗎?這大熱天,誰能不流汗?」他的語氣輕鬆,帶著一絲調侃。

雅藍撇撇嘴,秀眉微蹙:「我現在也出汗了,可沒人說我臭啊!」他停頓了一下,像是突然靈光一閃,轉而問道:「你平時會用香水或古龍水嗎?」

哲一搖搖頭,略顯尷尬地說:「沒用過,總覺得那有點……娘娘腔。」他連忙補充,「我不是歧視娘娘腔啊!只是……你有沒有特別喜歡的香水?」

雅藍的目光飄向車廂頂,語氣裡帶著一絲夢幻:「我喜歡香奈兒N°5,那種淡淡的格拉斯橙花香,優雅又迷人。你知道嗎?這款1921年問世的經典香水,據說全球每分鐘賣出兩瓶呢!」他的聲音裡滿是對這款香水的熱愛,彷彿在述說一段浪漫的傳奇。

哲一摸了摸下巴的鬍渣,敷衍地應道:「嗯,聽起來不錯。」

雅藍的目光轉向巴士上的電視螢幕,漫不經心地說:「還有Thierry Mugler的Angel,那個星型瓶子漂亮得讓人捨不得放下。可惜它的香檸檬和茉莉味太清新,太像夏天的青春氣息,不太適合我。」

哲一聳聳肩,坦白道:「我對香水完全沒研究。」

雅藍轉過頭,朝他撒嬌般一笑:「那是因為你不是姐妹嘛!」

哲一有些支吾,尷尬地笑著說:「我……我也是姐妹啦,不過我更喜歡欣賞姐妹的風采。」

雅藍咧嘴一笑,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:「對對對!說到底,你還是愛女裝,只是方式不同。我愛穿,你愛看。如果我沒穿女裝,你大概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吧!」

哲一點點頭,坦然承認:「沒錯,所以現在我把你當兄弟看待。」

雅藍輕輕拍了拍哲一的肩膀,笑得有些得意:「我就知道!所以當初你才主動來認識我嘛!」他頓了頓,語氣轉而認真:「說真的,你覺得跟我相處怎麼樣?」

哲一伸了個懶腰,目光柔和:「挺好的,跟你在一起有種莫名的輕鬆感,挺愉快的。」

雅藍眼睛一亮,帶著一抹狡黠的笑:「有沒有想過,這可能是因為我的味道?」

哲一愣了一下,疑惑地看著他:「你今天有沒有擦香水?」

雅藍撥了撥半長不短的直髮,咯咯笑道:「哈哈,今天沒擦啦!我不會隨便用香水,只有扮裝時才會抹一點,增添點情趣和魅力。」

哲一裝出誇張的神情:「喂喂,你還自稱CD?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TS啦!」

雅藍哼了一聲,假裝生氣:「少管我!有沒有想過,你喜歡跟我親近,可能是因為我無形中吸引了你?」他的笑容帶著一絲詭秘。

哲一嬉皮笑臉地回:「不可能,我對男人沒興趣!除非你扮裝給我看,哈哈!」

雅藍收起玩笑,正色道:「當然,扮裝時,我的妝容、身形、女裝,甚至那份女性的角色感,都會吸引你。但你有沒有想過,即便我現在沒扮裝,你也不抗拒我,還喜歡跟我靠近,知道原因嗎?」

哲一皺眉思考,試探道:「因為你隨和?」

雅藍搖搖頭,語氣帶著一絲科普的認真:「不只這樣。氣味也是一大因素。你知道嗎?除了外貌和行為,人的體味也能產生化學作用。研究說,普通人對同性的汗味會感到排斥,尤其是親人之間,為了避免亂倫,會本能地覺得對方的汗味不舒服。但一個注重清潔的女性,會散發出一種獨特的自然體香,就像香水一樣,能吸引異性,刺激感官,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親近。所以,只要味道對了,女性往往更容易受到異性的青睞。」

哲一驚訝地瞪大眼睛:「哦?所以是因為你服藥的關係?」

雅藍點點頭,繼續說:「有可能。賀爾蒙會影響體味,或許是費洛蒙在起作用。我開始服藥後,身體的女性賀爾蒙增加,汗味也變得沒那麼重,甚至幾乎沒甚麼味道。或許是我習慣了自己的氣味吧。你覺得我有異味嗎?」

哲一故作誇張地湊近,假裝嗅了嗅他的脖頸:「嗯,幸好沒甚麼怪味。」

雅藍得意地笑了:「知道了吧!你還敢靠我這麼近,小心掉進女性賀爾蒙的迷魂陣哦!」他的笑聲清脆,像夏夜裡的鈴聲。

哲一不甘示弱,鬼馬地湊得更近:「那我呢?我的汗味有沒有吸引你?」

雅藍皺著眉,掩住鼻子推開他:「抱歉,沒你的份!典型的男人味,謝謝免了!喂,到站了,還不按鈴下車!」

巴士緩緩停下,兩人笑鬧著走下車,夏夜的熱氣迎面撲來。然而,命運總愛捉弄人。一個月後,因為種種原因,他們再也沒有見面。這段輕鬆的交談,成了他們之間最後的回憶,至於後來發生了甚麼,那是另一段題外話了。

(改編自真人真事) 

2009年11月27日 星期五

品牌

喵寶從來不是個迷戀品牌的人。對那些閃耀的商標與昂貴的標籤,我總抱著一種淡然的態度,彷彿它們與我生活的軌跡總有些距離。然而,這份對品牌的無感,並不意味我不懂欣賞美的事物,只是我的喜好,更多源自內心的共鳴,而非外在的名聲。

回想讀書的日子,校園裡總瀰漫著一股追逐潮流的熱潮。Dr. Martens的靴子、Levi’s 501牛仔褲,幾乎成了同學間的標配。可我從未擁有過這些「必需品」。一方面,我不願把錢花在名牌上,覺得那些響亮的商標不過是虛榮的代價,實在不值;另一方面,我也自嘲自己是個不諳潮流的「薯仔」,對流行趨勢總是後知後覺。然而,當我看著家境富裕的女同學,背著俗稱「煲袋」的Lineabold手袋——那大膽的色彩、獨特的設計,還有那塊醒目的鐵牌——我心底還是會泛起一絲羨慕。那樣的設計,總能讓人一眼難忘。據說你可以把那塊鐵牌寄回原廠,讓他們幫你刻上名字。多年後的今天,我或許已能負擔這樣的奢侈品,卻不再渴望擁有。背上它,彷彿會洩露年齡的秘密,還是讓那份青春的美好留在記憶中吧。

對我來說,品牌的名稱從來無法觸動心弦。盲目追隨潮流,隨波逐流地被商標牽著走,總覺得少了點個人風格。然而,我也理解那些熱衷品牌的姐妹們。一分錢一分貨,他們相信名牌代表品質的保證,設計上更顯獨特與精緻。這種觀念在耳濡目染間,我也漸漸能體會。畢竟,誰不愛美的事物呢?只是,當我挑選女裝時,卻從不苛求品牌。衣服買來不知能穿幾次,又有誰會在意我穿的是甚麼牌子?所以,當姐妹問我是否用過某個知名品牌,我總是尷尬地笑笑:「我從沒留意牌子,只要合適就好。」除了化妝品,我會挑選有口碑的品牌,其他的對我來說真的無關緊要。就像去餐廳吃飯時,我只記得地點,從不特意記店名,也不曾因品牌效應而成為忠實顧客。

我認識一位姐妹,熱衷收藏高跟鞋,數量多到八十多雙,甚至得租個迷你倉來存放。他驕傲地說,這些全是Nine West的正品。我對名牌毫無概念,他的炫耀對我來說有點像對牛彈琴(哈哈,我是那頭牛嗎?)。還有姐妹熱情推薦品牌絲襪Gunze,說它質感無與倫比。可我聽了只是聳聳肩,因為我平時穿的,都是超市裡的便宜貨。絲襪易損,買貴的實在不划算。更何況,我追求的是平凡的低調,街上又有多少人會穿昂貴的絲襪呢?太過獨特的裝扮,反而容易引來注目,與其如此,我更願意融入人群,靜靜地享受自己的小世界。

雖然對品牌無感,但偶爾也會被某件單品驚艷。某次逛街,我無意間看到一款黑色鱷魚皮紋的女裝手袋,設計成熟而高貴,完美襯托職場女性的氣質。即便我對皮革沒甚麼偏好,這款手袋的美感依然讓我心動不已。後來才知道,它來自Hermes。當我瞥見那不平凡的價格,喵寶著實嚇了一跳,連忙搖頭退縮。不是買不起,而是覺得太不划算——這樣的手袋能用幾次?況且,我從不喜歡炫耀,拿著它是否真能增添魅力,也未可知。最終,我選擇讓這份心動留在記憶中,無需真的擁有。

花得起錢是一回事,懂得如何花又是另一回事。品牌的價值,不僅在於價格的高低,更在於背後的品味與選擇。如果只是為了裝點門面而追逐名牌,卻失去了個人風格,那份氣質的高低立見。我不反對品牌的魅力,但更相信,真正的美感來自內心的自信與獨特。喵寶的選擇,或許平凡,卻也真實。那些昂貴的商標,終究只是生活的點綴,而屬於我的風格,早已在每一次挑選中,悄然成形。

2009年11月25日 星期三

坦白

某個夜晚,螢幕的微光映照著房間,我與一位久未聯繫的姐妹菲安在線上閒聊。話匣子一開,話題像夜風般輕鬆流淌,帶著一絲舊友重逢的溫暖。

「有次我在某個網站上,看到一個很像你的人!」菲安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試探,彷彿在期待我的反應。

我笑了笑,毫不猶豫地回道:「對啊,那就是我!」坦白對我來說,像是脫下層層偽裝,沒有隱瞞的必要。誰會拿我的照片去冒充我?再說,要冒充也得挑個漂亮的吧,哈哈!

「真的?」菲安的聲音透著驚訝,像是沒料到我會如此直率。

「當然!那個Mabel就是我啦!」我爽快地承認,順便分享了一些細節。聽了我的坦誠,菲安似乎也放下了戒心,開始分享他鮮為人知的秘密,像是打開了一扇隱藏的門,讓我瞥見他不為人知的一面。我笑著說:「坦白是好事,總比那些滿口道德的偽君子為了反對而反對來得強。」或許是這句話增添了他的勇氣,他突然說要「利益申報」,接著一五一十地吐露更多私密的故事。雖然我們原本不算太熟,但這番交心讓彼此的距離瞬間拉近,能聊的話題也多了起來。他滔滔不絕,說完後像是鬆了一口氣,彷彿把我當成了知音。我心裡暗想,這份信任,或許正是坦白的魔力。

然而,坦白雖好,卻也像一把雙刃劍。大約半年前,我曾向恩琪分享了一件與我有關、卻對他毫無影響的私事。沒想到,他知道後態度驟變,原本的親近漸漸疏遠,甚至不再聯繫。這讓我意識到,有些事並不需要讓所有人知道,也不必向誰交代。就像扮裝一樣,你試過向一個普通人坦白自己是扮裝者嗎?或許你曾有過這樣的衝動,渴望對方的理解與認同,而不是冷眼或不解的沉默。可現實往往是,坦白並不總能換來共鳴,有時只會讓你感到孤單,甚至被誤解。恨我,難道不累嗎?

還有一次,我向另一位朋友坦白了一件心事,結果對方只是抓抓頭,淡淡地說了句「哦」,毫無反應。我心裡忍不住嘀咕:喂喂喂,我都掏心掏肺了,你這石頭人,給點反應好不好?這才讓我明白,坦白前得先掂量一下,是否有這個必要。不是每個人都準備好接受你的真心,也不是每段關係都適合毫無保留。

外界或許覺得喵寶是個正經八百、循規蹈矩的人,不苟言笑,甚至有些古板。可其實,我對世事有著寬廣的包容與認知。無論是甚麼話題,我都能聽得進去,理解得來,只是做與不做是另一回事。我從不將他人的選擇視為俗物,更不會輕易評判。畢竟,喵寶可是修煉了九條尾巴的老貓(哈哈,別誤會,我說的是貓尾!),世間的奇聞異事,哪有我沒見過、沒聽過的?

坦白,像是夜晚裡的一盞燈,照亮了彼此的內心,卻也可能刺痛某些人的眼睛。對我來說,坦白不是為了討好誰,也不是為了尋求認同,而是為了讓自己更真實地面對這個世界。或許,下一次再與姐妹閒聊時,我會繼續敞開心扉,分享那些藏在心底的故事。因為,無論結果如何,坦白的瞬間,總能讓我感受到一絲屬於喵寶的自由與輕鬆。

2009年11月23日 星期一

天涯海角

靜謐的夜晚,我坐在桌前,點開那些塵封已久的電郵。你的文字映入眼簾,字裡行間流淌著真摯的情感,彷彿帶著溫暖的笑聲,輕輕敲擊我的心弦。你從不愛在句末畫上句號,取而代之的,是那蜿蜒如小蛇的波浪線~,像是不願為任何情感設下終點。然而,這份未完的溫柔,卻在我狠心的終結下斷了線,世界從此少了一個想念我的人。

時間像一條無形的河流,沖刷著曾經的激情。當一切沉澱太久,熱情便難以再燃。我曾試圖用一把尺,量度你心胸的寬廣,卻發現隨著時光流逝,「始」與「終」的距離逐漸縮窄。為了讓你的氣度看似未變,我彎曲了那把尺,試圖讓始終兩點停留在同一個刻度。可尺終究不堪扭曲,斷裂成碎片,劃傷了你,也刺痛了我。愛情的裂痕,總在不知不覺間,讓彼此遍體鱗傷。

我將你帶進我的夢境,那是最私密的心靈角落。我挑選了你寫給我的那封最愛的電郵,將它打印出來,摺疊好,放進口袋,彷彿你從此隨我四處漂流。我想帶你去天涯海角,那個俗氣卻又浪漫的地方——不是海南島,也不是港片《Lost and Found》中的場景,而是遠在英國蘇格蘭西北方的小島Hirta。那是1937年電影《The Edge of the World》中的「世界盡頭」,面積僅六平方公里,比香港的南丫島還要小一半。從島南端的石灘到北邊臨海的山崖,僅一千多米的距離,卻有著四百多米的高低落差,像是被自然之力劈開,指向世界的邊緣。這裡荒涼得令人心生孤寂,八十年前,連島民都棄島而去,留下無盡的空曠。

站在崖邊,風聲呼嘯,我心血來潮,將那封信撕得粉碎。你寄予的心意隨風散落,我卻沒有絲毫悔意。鬆開雙手,紙片如雪花般飄向遠方,我告訴自己,這是對你的釋放。那些曾經的美好片段,像唱片跳線般在記憶中反覆播放,動人的旋律縈繞心頭,而那些不快的回憶,早已被我選擇性遺忘。最後一片紙屑隨風而去,你終於自由了,我也終於放下了一段往事。

站在天涯海角的崖邊,我卻不敢忘形。一步之差,便是數百米的深淵。年少時,我曾對高處有種莫名的恐懼。十多歲時,每次獨自站在火車或地鐵的月台邊,聽著列車呼嘯而來,總有種莫名的衝動,想縱身一躍。為甚麼?我不知道,或許是對人生某種解脫的渴望。比起爬上高樓天台,月台的邊緣似乎更觸手可及,一跳之下,連後悔的時間都沒有。每次列車駛過,車窗映出我的身影,我才確信自己還活著。幸好,如今的我學會了愛自己,不會再讓崖邊的誘惑動搖心志。

天涯海角之後,還有甚麼呢?在我看來,或許甚麼也沒有。愛到盡頭,夢到盡頭,是否也意味著一無所有?這片荒涼的風景,從未改變它的模樣。遠處的海面,餘霞如錦,一艘漁船緩緩移動,像個黑點漂向遠方。他們有家可歸,隨浪前行,而你,卻像其他人一樣,漸漸遠離了我的世界。我站在崖邊,仰望星空,卻發現身旁少了一個與我共賞星辰的人。

天涯海角,終究是個沒有句號的地方。你的電郵,你的心意,隨風散去,卻也留在了我的記憶深處。或許,愛的意義不在於永遠擁有,而在於那些曾經真摯的瞬間,永遠閃耀在心底的某個角落。

(隨筆文章,勿對號入座)

2009年11月20日 星期五

扮裝家庭(下)

夜深人靜,螢幕的光芒在房間裡微微閃爍,「扮裝家庭」平台的話題仍在腦海中迴盪。曾經,我以為這裡是扮裝者心靈的港灣,一個能讓我們坦然分享不可告人愛好的地方。然而,隨著時間推移,這片「家」的溫暖漸漸消散,取而代之的,是一場場讓人失望的爭逐與浮誇。

年少時,我天真地以為,擁有相同興趣的扮裝者,會因共同的秘密而更懂得互相扶持,懷著一顆溫柔女性的心,彼此包容、珍惜這份得來不易的友誼。在這個被社會邊緣化的小天地裡,我們應該會謙遜地交流,認真地分享彼此的心得與感悟。然而,現實卻狠狠打破了這份幻想。許多人即便扮裝得再精緻、再逼真,內心卻缺乏真正的修養與善良。取而代之的,是男性根深蒂固的傲慢與自我中心。他們毫無顧忌地談論性器官、性幻想,甚至分享暴露大膽的照片,迎合男性慾望的目光。我不禁反問:有哪個真正的良家女性,會如此毫無羞恥地展示自己?

問問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女性,無非是美麗大方、氣質優雅、動人心弦的存在,絕不會是一個暴露狂。同樣,若有機會成為心目中的男性,我也希望是高大英俊、瀟灑溫潤的君子,而非沉溺於低俗幻想的人。可奇怪的是,許多扮裝者在化身女性時,卻選擇放大刻板的性別特質,模仿男性幻想中的女性形象,擺出不雅的姿勢,做出有失體面的行為。這樣的舉動,彷彿不是為了成為更好的自己,而是為了滿足一時的虛榮,像釣魚般追求上鉤瞬間的快感。為了吸引目光,他們不惜踐踏自己的尊嚴,甚至醜化女性的形象,像是電視上誇張的反串諧角,令人啼笑皆非。對我來說,這不僅侮辱了女性的美好,也玷污了扮裝的初衷。如果女性不可愛、不值得尊重,我又何必扮裝?這些行為,無非證明他們即便穿上女裝,內心仍是徹頭徹尾的男性,難以跳脫以性為主導的思維。

對喵寶來說,扮裝不僅是換上女裝的行為,更是一個難得的機會,去成為心目中理想的自己。即便外表無法與真正的女性媲美,我仍希望在扮裝時,展現一份內在的修養與善良。真正的美麗,源自一顆純淨、為他人著想的心,這份光彩會從內而外散發,超越外貌的局限。我始終相信,相由心生,一個人的氣質與心思,會在眼神與舉止間流露。即便我對他人再好,謙遜地待人,卻往往得不到認同,甚至被視為理所當然。看著有人分享喜悅,卻引來他人喧賓奪主的炫耀,掩蓋了原本的快樂;看著平台上充斥著爭豔鬥麗、自我表現的話題,甚至有人以「閹割自宮」這樣的極端言論博取關注,血淋淋的內容比恐怖片更令人震驚。那些自鳴得意的發言者,絲毫聽不進他人的勸告,讓我對這個「家」徹底失望。

曾經,我對「家庭」懷抱著一份幼稚的憧憬,期待這裡是姐妹們真誠交流的淨土。如今,這份期待早已破滅。無論是羊還是狼,背後主導的仍是男性的慾望與利益。他們爭強好勝、放縱慾望,甚至不惜貶低他人來抬高自己。這裡不再是分享心思、探討扮裝的地方,而是成了某些男性消磨時間、尋歡作樂的場所。我不願稱呼他們為「姐妹」,因為這會玷污那些真正用心扮裝、懷著善良之心的少數姐妹。

2009年11月18日 星期三

扮裝家庭(上)

深夜的螢幕微光映照著房間,我點開了久違的「扮裝家庭」平台,卻發現自己對它的熱情已悄然褪色。曾經,這裡是我與姐妹們分享心事的溫暖港灣,如今卻只剩下偶爾上線,留下幾句讚美或鼓勵的留言,盼能為其他姐妹帶來一絲正面的力量。「家庭」在我心中的那份獨特「家」的感覺,彷彿隨時間淡去,漸漸變得陌生。

退一步觀察,我開始留意「家庭」上的生態,發現這裡的人際關係帶著一種微妙的互利色彩,像是狼與羊之間的奇特博弈。扮演「狼」的一方,總以貪婪的目光掃視著羊群,將她們視為慾望的對象,眼神裡閃爍著色迷迷的光芒。而扮演「羊」的姐妹,則賣弄風情,用盡心思勾引狼的目光,彷彿只為證明自己的魅力,填補日常生活的單調與空虛。她們的舉動或許是為了撫慰寂寞的心靈,卻也讓這片「家」蒙上了一層曖昧的薄霧。

有時,羊兒的某個令人心動的舉動,不僅吸引了狼的注目,還引來其他羊羨慕的眼神。她們爭相模仿,像是被一種群體心理驅使,盲目跟隨,甚至不惜做出令人擔憂的自殞行為。當有人試圖好心提醒,指出這些舉動的危險,卻往往換來一陣「咩咩」的抗議,裝傻充愣,令人無奈。更令人無語的是,當意見不合時,羊群間的爭執如同羊頭互撞,充滿火藥味,絲毫沒有女性應有的包容與體諒,反而透出男性般的自尊與爭鬥心。這樣的場景,讓人懷疑這還是「家」嗎?

更令人心寒的是,當「家庭」受到外界的攻擊或踐踏時,羊群卻選擇袖手旁觀,團結起來只是為了明哲保身。看著「家庭」被肆意破壞,難道沒有人感到心痛?沒有人真正愛這個「家」?歸屬感何在?我曾想站出來排解紛爭,但轉念一想,平台上那麼多前輩都無動於衷,我一個小角色又算甚麼?說不定還會被誤解為想出風頭,炫耀自己。狼呢?他們從不關心這些紛爭,他們的目標從始至終只有那些性感的羊。

至於喵寶,我從不是羊,也從未想成為羊。一來,我想得太多,總愛剖析這一切的複雜;二來,我的性子與這片「家」格格不入,融入其中總有些無從下手。你或許猜我想說自己是貓——靈活、不受拘束,帶著一絲獨立的傲氣。的確,貓的比喻頗為貼切:我沒有羊的雪白柔美,也沒有她們楚楚可憐的模樣,更不會用性感去吸引目光。但最初,我並未想到貓,而是把自己想像成一隻鹿——敏捷而警覺,遇到狼的虎視眈眈,我會飛快逃離。

喵寶從不追求性感,也不愛暴露或賣弄風情。我從不認為女性必須以性感示人,更不會用誘惑去博取關注。因此,狼的目光從未停留在我身上,這或許是我的幸運,也可能是我的遺憾。與那些真正志同道合的姐妹一樣,我們不屬於羊群的遊戲,而是選擇以自己的方式,在這片「家」中尋找屬於我們的角落。

「家庭」曾是心靈的歸宿,如今卻像一場熱鬧的化裝舞會,有人沉醉,有人迷失。喵寶站在邊緣,靜靜觀察,心裡卻開始懷念那個曾經溫暖的「家庭」。這場扮裝的旅程,究竟會走向何方?或許,答案還在遠方等待。

(未完待續)

2009年11月17日 星期二

一點補充

夜深人靜,鍵盤敲擊的聲音在房間裡輕輕迴盪,思緒如夜風般飄忽。我一直想為《認真》那篇文字補充一點關於執著的看法。對我來說,執著是一種原則與立場,是一份對自我信念的堅守,這無疑是美好的品質。然而,世事無常,若執著到故步自封,甚至認真也無濟於事時,唯一能做的,或許只有隨緣。隨緣並非放棄,而是放下過分的執念,讓心隨著生活的節奏自然流淌。這篇文字,便是想聊聊這份隨緣的心態,以及最近的一些瑣碎感悟。

近來,我在線上的身影少了,連小小姐也察覺到我的「失蹤」。某個深夜,她突然來電,語氣裡帶著關切,問我近況如何。她說,大學生活雖不是第一年,卻依然讓她喘不過氣。她的聲音裡藏著一絲疲憊,卻也透著熟悉的溫暖,讓我不禁回想起我們曾經的對話。另一晚,我們在線上交換了近照,我傳了一張女裝的照片,卻在按下傳送鍵的瞬間感到一絲不安。那張照片裡的我,精心打扮,卻並非真實的模樣。看著鏡頭下的自己,我突然覺得有些陌生,甚至有些自責——這樣的我,是否真能代表喵寶的內心?

最近,我認識了一位新姐妹,就是《落空》中的那位。心情好了些的喵寶,終於在一週前鼓起勇氣,邁出了結識新朋友的一步。我們僅在電郵中閒聊,交換彼此的故事與心情。為了不影響第一印象,我刻意沒分享自己的照片,也沒提起這個網誌的存在。我想讓這份相識單純一些,像是兩顆心在文字間輕輕碰撞,慢慢靠近。或許,這就是隨緣的開始——不強求,不預設,只讓相遇自然發生。

每當靈感湧現,我總愛讓文字肆意流淌,於是養成了屯積稿件的習慣。半個月前,我寫下了《扮裝家庭》,回顧那時的心境,雖有些微改變,但對扮裝的本質與初衷依然如故。如今再登上「扮裝家庭」平台,我不再只是為了留言或鼓勵,而是更專注於閱讀他人的舊文章,試圖從字裡行間窺探他們的心思。我會不自覺地與自己對照:扮裝時的我,也是這樣想的嗎?我是否也有過這樣的煩惱?這些文章像一面鏡子,讓我在了解他人的同時,也更深入地認識了自己。原來,探索別人的故事,也是一場認識自我的旅程,收穫遠比想像中多。

隨緣,是一種放下執著的智慧。對扮裝的熱愛,讓我曾經執著於外在的呈現,追求完美的妝容與服飾。但如今,我開始明白,扮裝的意義不在於外表的逼真,而在於內心的真誠。無論是與小小姐的深夜對話,與新姐妹的初識,還是從「扮裝家庭」的文章中尋找共鳴,這些經歷都讓我學會用更輕鬆的心態,去面對生活與自我。執著固然美好,但當一切努力都無果時,隨緣或許是最好的答案。

2009年11月16日 星期一

扮裝

夜色深沉,鍵盤的敲擊聲在房間裡輕輕迴盪,我點開維基百科,目光停留在「扮裝」的條目上。頁面寫道:「扮裝,又稱易服、變裝,是指任何人出於任何理由或動機,穿著被視為屬於另一性別的服裝。成語『易弁而釵』,便是形容男扮女裝的意象。」然而,我注意到,這條目不知何時已悄然改為「變裝」。這小小的更動,讓我不禁陷入沉思:究竟甚麼是「扮裝」?它對喵寶來說,又意味著甚麼?

名詞的紛爭與選擇

在扮裝的世界裡,名詞總帶著微妙的區別與爭議。「CD」是Crossdress,單純指穿著異性服裝的行為,簡單直接。而「TV」,即Transvestite,則帶有一絲心理癖好的意味,彷彿暗示著某種更深層的內在驅動。還有「Drag」,常被解讀為DRess As Girl,通常指男同性戀者以誇張的化妝與服飾,展現女性的形象。但有趣的是,男同性戀者會熱衷於CD嗎?或許不會,因為CD的行為多少帶著遊戲人生的態度,若過於女性化,他們或許會直接選擇愛慕女性,而非模仿。對CD的喜愛者來說,過於女性化的扮裝者也未必是他們的菜——既然如此,何不直接欣賞女性呢?

在接觸本地姐妹圈之前,我曾以為自己是TV,認為這個詞更能概括那份對扮裝的執著。但踏進「扮裝家庭」平台後,我開始跟隨大家的習慣,稱自己為CD。在寫作時,每當涉及這話題,我總選擇用「扮裝」二字。然而,這個詞在中文世界裡並無統一的定義——易服、變裝、男扮女裝、異裝、反串……名詞繁多,各有千秋,讓人眼花繚亂。

「易服」的「易」,指的是交換與改變,而非「容易」的意思。可我每次看到這詞,腦海裡總浮現藥瓶上「容易服用」的標籤,忍不住會心一笑。而「變裝」這詞,特別在大陸地區頗為流行,卻讓我感到一絲怪誕。「變」字彷彿帶著無中生有的意味,甚至有些魔幻的色彩,聽起來還與「便裝」有些音韻上的混淆,少了獨立的韻味。

為何是「扮裝」?

喵寶選擇「扮裝」,並非隨意,而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。「男扮女裝」這詞,總在提醒他人我的性別起點,彷彿在強調「我是男人假扮的」。我卻不願如此標籤自己。剝離「男」與「女」的框架,只留「扮裝」二字,乾淨而純粹,彷彿超越了性別的界限。「扮」有喬裝、扮演之意,帶著一絲輕鬆的趣味;「裝」則指向精心打造的外在模樣,包含了化妝與服飾的藝術。兩字相連,恰好勾勒出扮裝的精髓——既是表演一場性別的遊戲,也是用心塑造另一個自我。即便倒過來寫成「裝扮」,意味依然相通,離不開那份對美的追求。

相比之下,「變裝」總讓我覺得少了些溫柔,多了幾分突兀。我喜歡香港這片土地的獨特氣質,總能在細微處保留自己的特色。所以,我選擇「扮裝」,是因為這兩個字承載了我對這行為的熱愛與認同,真心而篤定。

扮裝的意義

扮裝對我來說,不僅是換上一襲女裝,更是一場與自我的對話。它是探索內心、挑戰界限的旅程,讓我在性別的模糊地帶找到屬於自己的自由。我希望「扮裝」能成為Crossdress的中文專有名詞,就像「酷兒」成為LGBT的統稱般,帶著一份包容與驕傲。或許,這只是喵寶的小小願望,但每當我穿上女裝,對著鏡子輕輕一笑,那份由衷的喜悅,便是對「扮裝」最好的詮釋。

2009年11月14日 星期六

認真

夜色深沉,思緒如潮水般起伏,一會兒被舊日的回憶牽引,一會兒被心中的千頭萬緒攪動。某件往事浮現,彷彿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水面,激起圈圈漣漪,波紋漸漸擴散,卻隨著時間緩緩平復。重讀舊日寫下的文字,發現那時的筆觸如流水記事,記錄生活的點滴;如今的文字卻帶著幾分飄忽,像在追逐某個捉摸不定的影子。這份變化,或許正是內心成長的印記。

某天,一位朋友問我:「Mabel姐,你是不是對人太過認真,太過執著了?」我笑了笑,心想,認真何嘗不是一種美好?有人或許會欣賞我的這份認真,因為它是我對自己的承諾。我可以對扮裝漫不經心,隨意換上或脫下女裝,但對待自己,我從不馬虎;對待朋友,我有我的要求與期待。我愛自己,不願薄待這顆真誠的心。難道犧牲自己,就能換來他人對我如同我對自己的珍視?若因妥協而傷了自己,終究只有我一人默默承受。所以,我不願勉強自己,也無人能強迫我妥協。

曾經,我對自己嚴苛,對他人寬厚。待人時,我盡量不計較得失,保持不卑不亢的姿態,可惜,與我有相同想法的人卻少之又少。我一直渴望找到一位心靈相通的姐妹,不僅有著共同的扮裝興趣,更要有相似的價值觀與待人之心,最好還有相近的背景與經歷。這樣的姐妹,應該是彼此尊重的知己,閒時一起逛街、用餐,無話不談,亦師亦友。然而,這樣的相遇談何容易?我屢屢碰壁,卻依然懷抱希望。

那些尋求玩樂型姐妹的人,早已找到屬於他們的圈子。而那些只愛欣賞外表的人,也不會將目光停留在我身上。我有自知之明,不會被一兩句甜言蜜語沖昏頭腦。喵寶是思想型的人,Mabel姐的認真,來自一份對自我的執著。我寫下的文字,從不追求性感,也不迎合男性的目光,更無意挑起慾望。我寫的,是平凡扮裝者的心聲,是喵寶內心的真實絮語。這些文字,或許不夠絢爛,卻承載了我對生活的感悟與對自我的探索。

我無意教導他人如何扮裝,也無義務指正別人的過失。我只希望每個人都比我過得更好。喵寶的多愁善感,帶著悲天憫人的情懷,即便與我無關,我也會為他人的傷痛而感同身受。我喜歡與世無爭,沉浸在淡雅的情懷中。為了不影響他人,當我不開心時,我選擇將自己隱藏起來,給人一種無憂無慮的假象。可我終究是凡人,有著七情六慾,無法做到六根清淨。我不願冷漠,也不期待誰的到來,更不在乎是否有人回應。我寫作時,像是與自己對話,自言自語,無需顧慮讀者的目光。欲言又止,怎能舒暢?所以,我的文字,是寫給那些願意走進喵寶內心、傾聽Mabel姐故事的人。

認真,是一種選擇,也是一種堅持。它讓我在扮裝的旅途中,找到屬於自己的節奏。或許,這份執著讓我顯得有些格格不入,但它也讓我更清楚自己是誰。我不求所有人都理解,只盼在這片俗世中,保留一顆真誠的心。出塵與入世,兩相交織,才顯出生活的光彩。喵寶的認真,或許是孤獨的,卻也是自由的。在這條路上,我願繼續寫下自己的故事,無懼風雨,只為那份屬於我的真。

初稿於十一月六日

2009年11月12日 星期四

從容自若

一星期前的星期三的午後,陽光溫柔地灑在街頭,我與安迪相約出來閒聊。這是我們第三次相聚,他經營著自己的小生意,總能在午後抽出幾小時,悠然地與我品茶聊天。我們的話題從尋常的樓市、股市開始,漸漸轉向他的生意近況與生活點滴。因為他常瀏覽我的網誌,對我的近況已略知一二,我便省去了從頭解說的功夫,話題自然流暢,如老友重逢。

席間,安迪不止一次坦言,他覺得自己不太像典型的扮裝姐妹。他自認缺少女性的心理特質,謙虛地說自己更像是戀物癖,與我的心態頗有不同。我知道他特別鍾愛女裝襪子,那份喜愛細膩而專注。然而,我曾看過他分享的女裝照片——精心打扮的模樣,搭配他平和溫潤的性格,無疑是位貨真價實的扮裝姐妹。他的身形豐滿,卻從不自怨自艾,五官柔和,笑起來帶著一抹可愛的光彩,絲毫不遜於其他姐妹。我笑著說他的笑容像某位女明星,他聽後笑得更燦爛,彷彿整個人都在閃耀。

用完點心,我們漫步到附近的商場,悠閒地逛著店舖。在一間精品店的櫥窗前,我被一雙黑色長靴吸引,靴子設計簡約卻不失氣質,可惜沒標價。我揮手請安迪過來瞧瞧,還未開口,他便搶先說:「挺不錯的,設計中性,男裝時也能穿。」我盯著靴子細細端詳,心想若穿上能增添幾分風采,便值得入手;若只是普普通通,家中已有一雙黑色靴子,便沒必要多此一舉。糾結片刻,我還是忍痛放棄,轉身離開,留下那雙靴子在櫥窗裡靜靜閃耀。

我們繼續前行,來到另一間商場,路過一家專賣女性內衣的店舖。櫥窗裡展示的Nude Bra吸引了我們的注意,安迪好奇問我是否也有這款內衣。我笑著說有類似的,但不是甚麼昂貴的名牌。他提到曾看過我的喵照,還留下過鼓勵的留言,但我總覺得他未必有心留意細節。於是我試探地問,他卻認真地說:「當然有!你現在的身材已經很好,若再瘦下去,恐怕連那迷人的曲線都夾不出來了!」

聽他這麼說,我忍不住笑了。如今的喵寶,確實是個胖胖的喵寶。腰圍和手臂多了些肉,卻也意外讓胸部顯得更圓潤,臉龐也飽滿了幾分。說來有趣,比起瘦削的從前,我反倒覺得現在的自己扮裝時更顯韻味,身形圓滿,多了幾分柔和的美感。然而,體重的增加也帶來了限制——能穿的衣服越來越少,偶爾還會給人過胖的印象。我心裡明白,街上形形色色的女性,各有各的美,無論胖瘦都有自己的風采。可我總偏愛嬌小的模樣,覺得這樣外出時更能神似女性的靈動。

看著安迪對自己身形的從容自若,我有些羨慕。他從不為自己的體型煩惱,總能坦然接受自己的模樣,笑對一切。這份灑脫,讓我不禁反思:若我也能像他這樣,少些顧慮,多些樂趣,是否會更輕鬆地享受扮裝的旅程?或許,真正的美不在於外表的完美,而在於內心的從容——那份對自己的接納與喜愛,才是扮裝最迷人的光彩。

這場午後的閒聊,像一陣清風,吹散了我心中的雜念。與安迪的相處,讓我感受到一份簡單的快樂,也讓我更明白,無論胖瘦,無論外表如何,喵寶的扮裝之路,終究是為了做最真實的自己。

2009年11月11日 星期三

兒戲

夜色如墨,螢幕微光映照著房間,鍵盤敲擊的聲音輕輕響起。回想與姐妹們的相處,喵寶總以一顆真誠的心待人。喵寶可以熱情如火,也可以沉靜如水;可以激勵他人,也願傾聽心聲。但無論如何,我始終懷著尊重對方的態度。我不會因為你沒有分享扮裝照片而輕視你,不會因為你的臉型不夠精緻而冷眼相待,更不會因為你備受歡迎而諂媚奉承。我對人坦率、誠摯、認真,不會因他人有求於我而自命不凡。然而,我常想起一句話:「你要別人如何待你,先要學會如何待人。」這句話看似簡單,卻未必總能在我身上應驗。即便我待人不薄,得到的回應卻常常出乎意料,讓我不禁感嘆人心的複雜。

半年前,一位名叫Y的姐妹聯繫我,訴說他的苦惱。他想買女裝,卻因擔心家人發現,無法直接網購到家。我聽後,主動提議:「這樣吧,你看中甚麼衣服,告訴我,我用我的購物帳戶幫你買,寄到我家,等我們見面時再交給你。」我願意先付款,覺得這不過是舉手之勞,沒甚麼不妥。然而,兩週過去了,Y遲遲沒告訴我想買甚麼,卻突然問能否借用我的購物帳戶。這讓我愣住了。分享帳戶密碼?這未免太離譜了。我願意幫他付款、收貨,已經是最大的誠意,他還需要我的帳戶做甚麼?萬一他用我的帳戶與賣家爭執,或下單後反悔(拖了這麼久,我猜他很可能會這樣),我的信用豈不是受損?我們不過是線上認識,還未見過面,我怎能冒這樣的風險?我寧願親自陪他去買衣服,也不願讓信任變成賭注。

幾天後,Y再次找我,說想在次日一起去買女裝。我問他想去哪裡,他毫無主意。我建議去太子或旺角,那裡的服裝出口店選擇多,價格親民;若不喜歡,尖沙咀也是不錯的選擇。他住在港島,嫌這些地方太遠,只想在港島逛逛,最後提到北角有出口店。我問他具體時間和地點,他說六點半在灣仔地鐵站碰面,順便提到八點半得趕回家吃飯。我心想,兩個小時跑兩個地方買衣服,時間夠嗎?更何況,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,沒有正常的社交生活,還要急著回家吃飯,這讓我有些無奈。我再問他是否還要去北角,他說下線前會確認地點和時間。結果,直到凌晨兩點,他還在線上,我擔心他忘記,催問進度,覺得自己比他還緊張。他這才說改到北角,時間則模稜兩可地定在六點半到六點三刻。這模糊的安排讓我犯難——我住九龍,要過海,沒確切時間我如何計劃?一夜過去,早上八點半,他留言說臨時要加班,取消了約會。睡了一覺才想起加班?我笑了笑,心想,若他再約,我也未必會赴了。

同樣在半年前,另一位年輕姐妹S聯繫我,希望我帶他這位毫無經驗的新手去買女裝。我們線上討論了幾週,終於約在某個星期六一起逛街。為了讓他無後顧之憂,我還打算請這位仍在求學的他吃頓午餐。然而,自星期一約定後,他就再沒上線。他曾留過電話,我於是星期五傍晚撥通號碼。他的名字中性,像是「穎」或「琪」這類。電話那頭傳來遊戲機中心的喧囂,接電話的人聽了我報出的名字,卻堅決說沒這號人,像是打錯了電話。我無奈,只好線上留言,說明電話的情況,並說不想給他壓力,若星期六仍想去,可再聯繫我。幾小時後,他回覆說接電話的不是他,對方不知他的化名,還提到臨近考試,無法赴約。我心想,遊戲機中心?考試?這前後矛盾的理由,讓我不禁莞爾。

世間甚麼人都有,但這些態度曖昧的經歷,卻像冰山一角,讓我見識到人心的複雜。我原以為,扮裝者既然選擇了這條路,會有著細膩真誠的心,像是女性的溫柔與體貼。可現實卻讓我失望——這些「假的女生」,為何少了那份真摯的待人之心?他們的行為,彷彿將扮裝當作一場兒戲,輕率而隨意。我不求每個人都像我一樣認真,但至少,當我以真心相待時,盼望的是一份同等的尊重,而不是這樣的敷衍與捉弄。

2009年11月9日 星期一

爽約

十月底的星期六,萬聖節的凌晨,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,時間已悄悄滑進星期天。電腦上彩虹的MSN訊息冷不防跳出:「今晚有空嗎?即刻出來玩?」我愣了愣,腦中閃過《應召女郎》裡那句話——有些人,只在有需要時才會想起你。我和彩虹從未謀面,只在線上斷續聊過幾句,可他這副臨時抱佛腳的態度,讓我興致全無。話不投機,我連回覆的心情都沒有。真心想約人,誰會等到最後一刻才開口?這分明是把我當成備胎。更何況,彩虹這人,自我中心,還有一段不光彩的爽約舊帳。

半年前的事,至今仍像根刺扎在心頭。那是春末某天,空氣已帶點夏日的悶熱。彩虹在線上興致勃勃地說,他家人不在,翌日有空,想約我一起扮裝出門,逛街吃飯,來場小小的冒險。我當時不太想出門——天氣熱得讓人懶散,衣櫥裡的春夏裝還沒整理好,扮裝更是費神費力。但他一再堅持,我們約好他下班後,五時半左右聯絡我,七時多在他住的那區碰面,一起吃晚餐,玩到十一時左右,他的計劃原本是這樣的。我把電話號碼給了他,他卻沒留他的號碼給我——這細節,當時沒多想,現在回頭看,真是個警號。

第二天,我早早準備好,沐浴更衣,換上簡單的襯衫長褲,坐在沙發上等電話。五時半過了,電話沒響,線上也沒彩虹的蹤影。我甚至懷疑自己留錯號碼,翻出聊天記錄核對,才鬆了口氣。可我這人,偏偏神經敏感,開始胡思亂想:彩虹該不會出意外了吧?車禍?迷路?還是像我這種老派人,愛把號碼寫在記事本,結果本子忘了帶?沒他的聯絡方式,我連問都沒法問。夜幕低垂,七點、八點過去了。喵娘子回到家,見我還在客廳,驚訝地問:「你不是要出門嗎?」我苦笑著搖頭,語氣平和,心裡卻有些失落。畢竟,我連晚飯都還沒吃。

等到十一點多,我終於放下期待,打算靜靜看書度過夜晚。凌晨一點半,彩虹的訊息才姍姍來遲:「剛下班,還得陪客戶吃飯,十點半才回到家。」我沒吭聲,只在心裡冷笑。見客?打通電話說聲有何難?不方便?去趟洗手間發個簡訊總行吧?十時半回家,路上知會一聲也不難吧?凌晨才解釋,這哪裡是誠意,分明是敷衍。這種人,缺的不是時間,而是對別人的尊重。

最近,彩虹又冒出來,說他剛發了照片。我隨口應了聲「嗯」。果不其然,他下一句就直奔主題:「幫我留言點評一下?」我照著做了,回了幾句得體的話,心裡卻平靜如水。沒多久,喵寶也發了照片,那些我曾點讚過的朋友,多半看過就算,沒什麼回應。照片裡的我,當天可是精心粉墨登場,盡情享受那份隱秘的快樂——I dressed up, and I had all the fun! 回應多寡我倒不在乎,可心裡總有些失落:姐妹間的默契呢?怎麼只有我總為別人點讚鼓勵,卻鮮有人記得,我也是一個CD?

想要回應,無可厚非;被讚幾句,誰不開心?這我懂。可彩虹連這都要開口求,實在少了點體面。萬聖節的夜,假面舞會熱鬧非凡,可真正的快樂,從來不是臨時的邀約,而是那份不需要催促的真心。下次彩虹再來訊息,我或許該回他一張南瓜燈,上面刻著:「誠意,請早。」這樣,至少能笑著結束這場鬧劇。

2009年11月7日 星期六

獸紋

秋冬的街頭,彷彿被一股野性的風潮席捲,豹紋、虎紋、斑馬紋的女裝隨處可見,櫥窗裡總有幾件這樣的衣裙搶眼登場。獸紋,彷彿是女性的專屬符號,散發著濃烈的女人味,男性服飾從未有過這樣的待遇。走在街上,豹女郎、虎小姐們自信地展現風采,這些圖案彷彿為她們注入了一種原始又迷人的魅力。

搭配得宜,獸紋能瞬間成為整套造型的主角,將平凡的衣裙提升到另一個層次。它既野性又華麗,兼具高貴與性感,令人目不轉睛。配上黑色服飾,獸紋能引領出一種狂野不羈的風情;若搭配紫色衣裙,則流露出優雅而內斂的氣質,複雜的情懷在其中交織。秋冬的涼意中,獸紋彷彿為穿著者披上一層溫暖的光環,再點綴一條金屬色的腰帶,更顯相得益彰。然而,獸紋的美感需要適度拿捏——穿得太多,便容易從時尚滑向誇張,活脫脫像《聰明笨伯》(The Flintstones) 裡的角色,惹人發笑。

上週,喵寶也按捺不住好奇,入手了一件豹紋小背心。這是我第一次擁有獸紋衣物,興奮之餘,內心也多了幾分雀躍。為了這件背心,我特意化了濃妝,梳理一頭曲髮,搭配黑裙、魚網襪和四寸高跟鞋。平時習慣保守穿著的我,望著鏡中的自己,竟覺得有幾分「壞」、幾分「騷」,滿溢著濃濃的女人味,彷彿隨時要奔赴一場狂野派對。然而,這身打扮太過搶眼,若真要外出,恐怕會引來不必要的注目。在街頭逗留過久,難免讓人誤會有風塵味,還是留在家中自我欣賞最安全,呵呵!

最近,街頭還流行一種新潮髮型——將前額一小束頭髮紮起,向上拉至頭頂,然後向後梳理,用髮夾固定,簡單卻別具風情。喵寶也覺得這髮型頗為迷人,上次拍照時便試著這樣打理。為了這造型,我特意買了幾個鯊魚夾,卻發現效果不如普通髮夾來得好。鏡子裡的自己,多了一絲俏皮與精緻,讓我不禁為這小小的改變感到滿足。

照片發布一週後,久未露面的姐妹E突然在線上留言,說很欣賞我的喵照。我有些意外,也有些高興,因為E和許多姐妹一樣,總希望得到別人的讚美,卻很少主動回饋他人。記憶中,他從未對我的照片留言,甚至多次直言批評我拍得不好,語氣裡少了善意。這次他主動讚美,我正暗自竊喜,他卻緊接著問:「你這髮型是不是學我的?」我愣了一下,努力回想,才隱約記起大半年前,他曾在網路攝影機前秀過類似的髮型。若他不提,我早就忘得一乾二淨——畢竟,我們一個月也聊不上兩句,怎會熟絡?我如實回答:「不是哦,這是我從喵娘子那兒學來的。」他聽後似乎有些失望,再次強調他曾給我看過這髮型,像是想得到我的認同。不久,他便悻悻然下線了。

我心想,E大概是想邀功,盼我承認這靈感來自他。可老實說,即便我要找靈感,難道不會翻閱時尚雜誌,或觀察街頭女性的打扮?何必非得模仿他呢?這場小小的誤會,讓我不禁莞爾。

豹紋、虎紋的野性,源自兇猛的野獸,帶著原始的本能。或許,這也映照了人性中的某些特質。像E這樣的人,話題最終總要繞回自己,試圖為自己貼金。若他心中沒有這樣的念頭,或許就不會如此執著於邀功。喵寶的扮裝,從不為討好他人,而是為了探索內心的自由。我愛獸紋的狂野與華麗,卻也明白,真正的魅力在於內心的從容,而非外在的爭奇鬥豔。

2009年11月5日 星期四

CD還是TS


原帖由 waiying 於 2009-10-28 13:38 發表
Mabel姐其實是CD還是TS? 

夜色靜謐,螢幕的微光映照著房間,我正在瀏覽姐妹們的網誌,沉浸在那些熟悉又溫暖的文字中。突然,一則留言跳入眼簾:「Mabel姐,你是CD還是TS?」這問題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湖面,激起陣陣漣漪。我愣住了,措手不及,心中暗想:對方為何有此一問?是察覺了甚麼,還是單純的好奇?看似簡單的問題,卻讓我陷入長久的沉思,答案在心頭徘徊,卻難以輕易說出口。

扮裝(Crossdress,CD)與誇性別(Transsexual,TS)的界限,總讓人感到一絲模糊。根據我的理解,CD通常指的是出於各種動機——或許是興趣、戀物,或單純的自我表達——而穿著異性服裝的人。他們大多認同自己的生理性別,扮裝更像是一場探索或遊戲,無需改變內在的性別認同。而TS則不同,它涉及更深的心理與生理層面。查閱資料後,我試著總結TS的幾種定義:

1. 男身女心:心理上堅定認為自己是女性,儘管生理上是男性。

2. 賀爾蒙或部分手術者:已接受賀爾蒙治療或其他相關醫療程序,但尚未進行性別重置手術的人。

3. 追求性別轉換:對自身性別感到不滿,渴望透過外科手術改變生理性別的人。

這些定義看似清晰,卻無法完全解答我的疑惑。我試著梳理自己的心路歷程,卻發現答案並不簡單。雖然……可是……唉,算了吧,有些話語卡在喉頭,欲言又止,難以成句。

對我來說,扮裝是一場與自我的對話。我仍在學習化妝的技巧,畫眉、描唇、打底,每一步都像在雕琢另一個自己。可說實話,我的扮裝並不「passable」,無法在人群中毫無破綻地融入女性的模樣。所以,我選擇稱自己為CD——一個熱愛扮裝、享受這份自由的平凡人。我愛女裝的細膩與美感,愛鏡中那個精心打扮的自己,但這並不意味我否定自己的生理性別。或許,這就是CD的魅力:它允許我在性別的邊界間自由穿梭,無需背負改變的壓力。

然而,TS的定義總讓我心生疑惑。是否必須有「男身女心」的堅定認同,或是接受醫療介入,才能被稱為TS?我曾反覆問自己:喵寶的內心,究竟更靠近哪一端?有時,我會幻想自己以女性的身份生活,感受那份全然的自由;但更多時候,我滿足於扮裝帶來的片刻歡愉,無意改變身體或身份。這份矛盾,讓我對TS的定義既好奇又迷惘。

「Mabel姐,你到底是CD還是TS?」這問題看似簡單,卻觸及了內心深處的掙扎。我想,答案或許取決於如何定義「TS」。若TS意味著對女性身份的全然認同,或追求生理上的轉變,那我或許還未到達那一步。但若TS是一種對性別流動的探索,一種對自我的無限可能性的追尋,那我或許也沾了點邊。

最終,我選擇驕傲地稱自己為CD。It depends on how you define "TS", but still, I’m proud to call myself a "CD".(這取決於你如何定義TS,但我依然自豪地稱自己為扮裝者。)CD對我來說,不僅是穿上女裝的行為,更是一種心態,一種在性別光譜中自由舞動的勇氣。我不需要完全成為另一個人,只需在扮裝的瞬間,成為更真實的喵寶。

這場關於CD與TS的思考,像一場沒有終點的旅程。每一次化妝,每一次穿上女裝,我都在更靠近自己的內心。或許,答案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在這條路上學會了接納自己,學會了在疑惑與矛盾中找到平衡。無論是CD還是TS,喵寶的故事,終究是屬於我的獨特篇章。

2009年11月3日 星期二

應召女郎

某個星期四深夜,十一時過後,MSN的提示音輕輕響起,螢幕上跳出莉花的訊息:「你現在有空嗎?」莉花住在我家附近,卻從未以真面目示人,每次見面,他都精心扮裝,化身另一個自己,彷彿只有那層假面才能讓他自信地走在街上。

我不是沒試過與他拉近距離。多次陪他扮裝逛街,我曾提議,平日不扮裝也能出來吃頓飯,聊聊生活,像尋常朋友那樣相處。他總笑著應「好啊」,可那「好」字,後來才知,只是隨口敷衍。每次他來電,目的如出一轍:當天放假,臨時約我陪他扮裝出門。「有人陪逛街,感覺總好些嘛!」他說得理直氣壯,可我心裡犯嘀咕:他難道次次到當天才知道自己放假?早前我已提醒過,提前知會一聲,考慮我的時間——我未必總有空,更別提我其實不愛即興活動。可他像是沒聽進去,總在最後一刻才找我。有次下午,他又突兀來電,我推說沒空,故意打發他,忍不住問:「你就不能平日以男裝出來吃飯?」他竟答:「我覺得自己男裝不帥,女裝才好看。」這話像一記冷水,讓我愣住。原來,他從沒想過真心交朋友,只想以那個「她」的身分,讓我當個稱職的陪襯。可我又不是扮裝的角色,這種單向的相處,我得到什麼?沒有交流,算什麼朋友?喵寶心裡一陣酸楚,感覺被當成工具人。

我再追問:「你不會以為我認為你女裝漂亮才陪你吧?」(坦白說,並不覺得特別好看),他卻顧左右而言:「我不是同性戀者啊!」這句欲蓋彌彰的回答,非但沒解惑,反倒讓我更懷疑他的動機。朋友間的真誠,難道只能靠假面撐場?

那晚的訊息,將這一切推向高潮。「你現在有空嗎?」深夜十一時許,這句話讓我心頭一沉。夜已深,誰會在這時突發奇想約人外出?這情節,簡直像二十年前,前前前任女友半夜來電,說要離家出走找我陪的荒誕劇重演。我故意裝傻,問他何事。他說買了新相機,兩個月沒扮裝,想即刻出門,讓我陪他在街上拍扮裝照——對,就是「即刻」。我回他:「這麼晚,沒提前說,喵娘子在家肯定起疑。」他竟說:「一小時就夠!」我望著熟睡的喵娘子,自己早已沐浴,只想靜靜地在家度過這夜。更何況,我對陪他的熱情,早已被他一次次臨時召喚耗盡。若這次心軟,下次他定會故技重施。我終於硬起心腸,說:「真的很抱歉,我今天想留點時間給自己休息一下。

我按捺不住,直問:「你不會每次想扮裝才找我吧?」他竟厚著臉皮反問:「你覺得我是這種人?」我沒答,心裡卻滿是失望。不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人,我總試圖安慰自己,或許對方只是慢熱,可結局總教人唏噓。我本著真心,想在這圈子裡結識姐妹,卻屢屢被當成「應召女郎」,只為滿足別人的需求。後來,我與莉花再無聯繫,絲毫不覺可惜。

事後,我向喵娘子和另一位姐妹提起這事,她們笑著說:「你像被他召喚的應召女郎啊!」雖不是我扮裝,但「應召」這詞,貼切得讓我無言以對。雖然扮裝的不是我,但「應召」二字,的確點中了這段關係的荒誕。莉花的每次聯繫,都像在召喚我滿足他的需求,卻從未考慮我的感受。真正的姐妹,應該是彼此尊重的知己,而非單方面的索取。

2009年11月1日 星期日

適可而止

夜色深沉,螢幕的光芒在房間裡輕輕閃爍,我與克里夫的線上對話又開始了。

 「臭克里夫,看了人家的照片也不留言讚美,我要生氣啦!」我半開玩笑地敲下這句話,故意用「臭克里夫」這暱稱逗他,像是調侃他是個「臭男人」。他不常在線,我總愛用這輕鬆的開場白拉近距離。果然,他很快回應:「我讚你你又不會喜歡我……哈哈,開玩笑啦,照片漂亮極了!」

克里夫的幽默總能讓我會心一笑。我原以為愛穿女裝的自己已經夠「瘋」,但克里夫比我更「狂」。他不是姐妹,也不扮裝,而是個從心底熱衷欣賞扮裝姐妹的男人。認識他大半年,最初我對他有些戒心,總覺得這樣的熱情背後或許藏著甚麼意圖。可相處久了,我才發現他並無惡意,單純是個真心喜愛這份獨特美感的人。他曾說過喜歡我,但我從未當真,總覺得這不過是線上閒聊的玩笑話。

我故意胡扯:「怎麼會不喜歡你?我走在街上還常想會不會偶遇你呢!」我們住得近得幾乎能擦肩而過,但至今只在網路攝影機上見過彼此。當然,我是以女裝亮相,精心打扮的模樣。他笑著說最近認識了一位扮裝姐妹H小姐,還透露想追求他。我好奇地追問:「是哪位幸運兒?多大了?」

「跟你年紀差不多吧,但你漂亮得多!」克里夫的回答甜得像蜜,我明知是客套話,卻還是忍不住心花怒放。我調侃道:「克里夫,你這口甜舌滑的傢伙,對其他姐妹肯定也說『你漂亮得多』吧?認識你這麼久,我可是知道你不少『壞事』哦!你開始浪漫攻勢了沒?」

他苦笑回道:「他喜歡高大帥氣的男人,還以為我也是姐妹呢!」我一愣,笑出聲來,勸他:「既然有心,就認真點,向他表明你真心想找個扮裝女友,別耍人家!」他卻嘆道:「真心未必成事,你不也沒喜歡我?」這話又把話題繞回我身上,我只得繼續胡扯:「我當然喜歡你啦!不過你說過要強吻我,我牙齒不太整齊,拍照都不露齒,接吻可不是好體驗哦!」

誰知他突然說:「你頭髮長了。」我愣了一下,沒想到他還真細心觀察了我的照片。「對啊,我正打算留長,紮在頭頂的可是我自己的真髮!」我得意地回道,心想這傢伙還真會看細節。

話題聊著聊著,克里夫突然問:「你明晚有空嗎?」我一怔,笑著回:「別讓你的幻想破滅啦!」這句話半真半假。克里夫的熱情讓人感到溫暖,但我也明白,有些界限需要適可而止。線上的輕鬆對話,讓我心滿意足,友誼的溫度也足以溫暖彼此。若真要認真起來,我不願讓這份純粹的相處蒙上誤會的陰影。

克里夫的出現,像一陣清風,吹過我的扮裝世界。他對姐妹們的欣賞,帶著一份真誠的熱情,卻也讓我不禁反思:友誼的美好,在於彼此的尊重與理解,而非過分的期待。或許,適可而止的距離,正是讓這份情誼長久的秘訣。喵寶的旅程,依舊在線上與線下的交錯中繼續,而那些輕鬆的對話,將成為我心底最溫暖的片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