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2月26日 星期四
望界漫行
近來,扮裝的話題又在我和姐妹間熱烈燃燒。早在兩個月前,凱琳便興致勃勃地邀我一起扮裝外出,到他家附近的露天茶座喝杯咖啡,聊聊天。我當時只覺得,扮裝在家拍拍照已足夠讓我樂上一整天,何必外出冒險?我的滿足感向來簡單,鏡頭下的自己總能帶來無窮快樂。然而,凱琳的熱情讓我開始動搖,隱隱覺得或許該試試新的體驗。
某次姐妹聚會後,我匆忙卸妝更衣,準備回家,卻發現有些姐妹完全不卸妝,直接以扮裝的模樣大搖大擺地離開。我心裡一驚:原來可以這樣?這念頭像一顆小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,激起一圈圈漣漪。後來,我和扮裝的E一起搭地鐵外出,他神色自若,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,讓我大開眼界。E的自信和從容令人羨慕,我自問沒有他那樣的條件,無法像他般自由自在地出入任何地方,但這一幕卻在我心裡種下了一顆想嘗試的種子。
某天,我陪恩琪去郊外遊玩。那是一個遊人稀少的平日,陽光灑在草地上,空氣清新,恩琪說這地方像他專屬的秘密花園。我卻覺得行程太長,扮裝的時間太短,總有點不划算。後來,我們轉到紅磡海旁,那裡人流不多,地點便利,近海的微風輕拂臉龐,還有巴士直達回家,簡直是扮裝外出的理想地點!我的心開始蠢蠢欲動,幻想著自己以最美的模樣漫步在海邊,迎著夕陽,拍下幾張完美的照片。
新認識的彩虹也是一個熱衷扮裝外出的姐妹,他甚至邀請我到他公司附近一起扮裝,然後外出用餐。他自信滿滿地說:「只要你不望人,別人也不會多看你一眼。就算被看穿了,難道有人會攔住你不成?男人最多也就瞄瞄你的絲襪,沒甚麼大不了!」他的灑脫和E有幾分相似,讓我既佩服又自慚形穢。我總覺得自己的扮裝技術還不夠完美,照片當然挑最好的分享,但真要二人外出,我擔心自己會拖累對方,成為尷尬的焦點。
某次與G閒聊,我隨口提到想試試扮裝搭巴士去聚會。他聽了立刻來勁,兩人開始認真討論如何實現這個計劃。我們細細分析了可能的難題和解決方法,得出了一個相對可行的方案:先在家完成扮裝,下樓時避開管理處的看更——因為他們通常不會留意離開的住客。步行五分鐘到巴士站,搭巴士時也不必太擔心,乘客大多只顧向前看,應該不會有人特別留意我。聚會地點在佐敦,隔兩個街口就有巴士站,下車後步行三分鐘便到。星期二的佐敦人流不多,環境相對安全。這計劃簡直完美——既能體驗搭巴士的刺激,又能以最佳的扮裝狀態參加聚會,還省去攜帶化妝品的重擔,一舉數得!
唯一讓我頭疼的是回程。管理處的看更可不是好惹的,我曾試過在家用對講機幫親戚開門,結果被看更攔住要求登記身份證!回程若不更衣,萬一被盤問可就麻煩了。可惜,上次聚會在星期六,時間對不上,我又錯過了一個冬日外出的好機會。
喵娘子即將回英國老家探親,臨行前問我一個人在家會不會無聊。我故意試探她:「怎麼會無聊?我可以扮裝到街上走走嘛!」我知道她向來不太贊成我過分沉迷扮裝,原以為會被她數落一頓,沒想到她竟緊張地拉著我的手,眼神凝重地說:「千萬別啊,樓下有看更啊!」我聽了忍不住笑出聲,原來她和我一樣,最擔心的也是那個嚴厲的看更。看來,這個「看更障礙」真是我扮裝外出的最大敵人!
前幾天,貝兒約我幫他拍照,原本計劃去街角的公園,卻無意間來到碼頭旁的一個小公園。那裡景色宜人,人流不多,微風中帶著海的氣息,簡直是個扮裝拍照的絕佳地點。我立刻愛上了這個地方,心想:有朝一日,我也該盛裝來這裡走一圈!唯一的顧慮是我有潔癖,不願意在公眾洗手間更衣。對我來說,公眾洗手間是用來方便的地方,實在難以接受在那樣的環境裡化妝換裝。然而,想到其他姐妹為了外出不惜屈就於狹小骯髒的空間,我不禁對他們的勇氣肅然起敬。或許,我也該放下過多的要求,帶個塑膠袋鋪在地上,簡單應付一下就好。
想通了這一點,昨天星期三下午,我按原定計劃再次來到碼頭公園。冬日的陽光溫暖而不刺眼,海邊的空氣清新依舊,這地方果然名不虛傳。下星期天氣預報說會有幾天較涼爽的天氣,我暗暗下定決心,要把握這難得的微涼冬日,實現一次真正的扮裝外出。
最後一步,是找誰陪我一起冒險?我很想有姐妹同行,幫我拍照,分享這份樂趣,但又怕麻煩別人。姐妹們都有自己的安排,若要他們特意抽出時間,或去一個不太方便的地點,我總覺得過意不去。更何況,若臨時改變主意,我也怕讓對方失望。當然,與姐妹相聚的時光總是快樂的,但作為CD,我深知若讓姐妹陪我卻不扮裝,樂趣恐怕會大打折扣。
思來想去,我覺得最佳人選非Mabel姐莫屬!他經驗豐富,陪過無數姐妹外出,總能給人滿滿的信心。他曾用鼓勵的口吻對我說:「別想太多,衝破自己的心理關卡吧!你絕對做得到!」聽到這話,我的心彷彿被點燃,內心的猶豫漸漸被期待取代。
2009年2月24日 星期二
官塘碼頭遊
我們來到附近的露天茶座坐下,潮濕的夜空讓空氣有些悶熱,我嘴饞地點了些小吃,貝兒妹則只叫了一杯凍飲,說是怕熱得冒汗弄花妝容。我細細打量他的模樣,比起之前他傳給我看的在家試裝照片,這次的打扮更顯精緻,臉頰似乎清減了些,妝容也更自然,散發出一種清新的美感。我忍不住讚道:「今晚的你真的好漂亮,比照片還要好看!」他聽了,臉上泛起一抹羞澀的笑意,氣氛頓時輕鬆起來。
吃過小吃,聊了一會兒,貝兒妹從包裡掏出一張小小的記憶卡,放入我帶來的相機,興致勃勃地提議去碼頭附近找找適合拍照的地點。我們沿著街道緩步前行,靠近碼頭時,一陣清涼的海風迎面吹來,驅散了潮濕的悶熱,讓人頓感舒爽。碼頭旁有一片小小的公園,位於巴士總站與街道之間,靜謐得彷彿與世隔絕。我們走進公園,驚喜地發現這裡竟空無一人,只有柔和的燈光灑在小涼亭上,旁邊的商廈燈火輝煌,為夜景增添幾分絢麗。
我將相機架在腳架上,開始為貝兒妹拍照。他起初有些拘謹,擺姿勢時略顯生硬,我便鼓勵他放開手腳,試試不同的動作。我從各個角度捕捉他的身影,雖然夜晚缺乏日光的自然光線,拍攝動感姿勢稍有難度,但公園的燈光柔和而充足,配合遠處商廈的亮麗背景,照片效果意外地好。貝兒妹漸漸放鬆,開始嘗試更自然的姿勢,時而倚著欄杆,時而輕轉身裙擺飛揚,笑容愈發燦爛,青春可人的模樣讓人怦然心動。
我們移到公園內的水池旁繼續拍攝,貝兒妹的情緒愈發高漲,動作也越發熟練,彷彿卸下了初來時的緊張,流露出屬於他的自信與魅力。我邊拍邊讓他看看剛拍的照片,他看著螢幕上自己的身影,滿臉都是滿足的笑意。作為一個攝影技術不算專業的「臨時攝影師」,看到他開心的模樣,我也感到一陣安心與成就感。他笑著說:「拍照真的會上癮啊!」我聽了會心一笑,想起自己也曾說過同樣的話——那些在鏡頭下定格的瞬間,總能讓人沉醉其中。
在公園的長椅上小歇時,貝兒妹分享了他的故事。他說,上一次扮裝外出已是半年前的事,那時他以為那是他最後一次扮裝,甚至忍痛丟掉了所有相關物品。如今身上穿的,都是最近重新添置的行頭。我聽了不禁感嘆,丟掉再買,這不正是許多姐妹都經歷過的循環嗎?每一次的放下與重拾,都是對自我的一場探索與肯定。他說,這次外出對他來說意義非凡,不僅是重拾扮裝的樂趣,更是找回那份屬於自己的勇氣與快樂。
聽著他的分享,我突然覺得,雖然自己未必有這樣的勇氣盛裝出行,但每次陪著姐妹們,看到他們在扮裝中綻放的光芒,我也會不自覺地被感染,內心湧起一股莫名的喜悅。或許,這就是姐妹間的默契與共鳴——即使我只是陪伴的角色,也能從中感受到滿滿的幸福。
時間過得飛快,轉眼已近十一時,貝兒妹說該準備回去了。他到附近的洗手間更衣,卸下妝容,換回日常的服裝,將記憶卡交還給我後,我們在巴士總站道別。看著他離去的背影,我突然想起一件事——今晚太專注於拍照,竟忘了在碼頭拍攝對岸的夜景!那璀璨的燈火映在水面上,必定是個絕美的畫面。我拍了拍自己的額頭,笑著自言自語:「下次一定要補拍!」
2009年2月22日 星期日
手鐲
她繼續翻看我的電郵,見到我回覆一個名叫Rebecca的姐妹,又好奇地問:「這是誰?」我一邊回覆,她一邊追問這個是誰、那個是誰,每當有疑心時,她總會緊張地問:「是男的嗎?」我笑而不答,只是輕輕搖頭,心想她的好奇心真是可愛得讓人無奈。
當晚用膳時,喵娘子突然問道:「其實你可不可以只在心裡扮裝,當作已經玩過了?」我聽後一愣,反問:「那妳能不能只在心裡想想飯菜,就當吃飽了?」她笑說:「那不一樣啦,心裡想想可以省去扮裝的麻煩嘛!」我搖頭,認真地說:「過去六年,我就是這樣壓抑自己過來的,現在再也回不了頭。」她聽後一怔,似懂非懂地點點頭。我心裡暗笑,扮裝的樂趣,對她這位「平凡人」來說,或許永遠是個謎,但這份屬於我的喜悅,卻是我無法割捨的寶藏。
喵娘子知道我最近在尋找合適的恤衫,於是昨日主動提議陪我到沙田逛街。我們走進一家首飾店,目光不約而同被一只銀色鑲閃石的手鐲吸引。我試戴後覺得大小剛好,喵娘子卻說有點緊,略顯遺憾。既然我們都喜歡這款設計,我當機立斷買下,打算用它為未來的扮裝造型增添一抹亮色。回到家,我將手鐲與一枚戒指搭配試戴,喵娘子好奇問道:「這戒指貴嗎?」我笑答:「很便宜啦!」她瞥了一眼,說:「一看就知道那顆鑽石是假的。」我故意調皮回道:「我也是假的嘛!要是買真的,我早就送給妳了!」她聽後甜甜一笑,眼中滿是溫柔,這一刻的默契讓我心頭一暖。
今天下午,一陣莫名的憂鬱感悄然來襲,為了驅散這份情緒,我決定獨自外出散步。我選擇了家附近一條十五分鐘的步行路線,沿途經過一個小公園。公園的環境清幽,綠樹成蔭,角落裡有個隱秘的洗手間,看起來頗為乾淨。我心想,這裡或許是個不錯的扮裝更衣地點,若能確認公園通宵開放,說不定能成為我練習戶外扮裝的理想場所。這個意外發現,讓我的心情瞬間明朗起來。
我繼續漫步,走了將近兩小時,腳步雖有些疲憊,憂鬱感卻早已被清新的空氣與街頭的風景驅散。散步的過程中,我開始盤算未來的扮裝計畫:或許下次可以穿上新買的恤衫,搭配那只銀色手鐲,在公園裡試試戶外拍照,捕捉屬於Mabel的自信瞬間。
2009年2月20日 星期五
紅磡海旁遊
當天下午五時,我先到新都會廣場逛逛,經一位新相識的姐妹介紹,這裡有些不錯的店鋪,或許能找到扮裝的好物。可惜,逛了一圈後收穫寥寥,只買了一份Pretzel蝴蝶脆餅,邊走邊吃,聊以慰藉。之後轉到旁邊的商場,卻發現人潮洶湧,擠得水洩不通,實在不適合久留。我索性早點前往長沙灣,在快餐店解決晚餐,靜靜等待恩琪的到來。
直到七時多,恩琪才姍姍來遲。我們搭地鐵到太子站下車,步行至旺角火車站,再轉乘火車到紅磡站,然後步行到附近的一個小公園。這公園隱藏在市區一角,環境幽靜,卻別有一番意境。可惜,抵達時公園的洗手間竟然鎖著,我懷疑裡面是否有人,恩琪也無奈地笑了笑。既然無事可做,他便帶我沿著他心中的路線走了一圈。沿途人煙稀少,路燈下的一切顯得靜謐而舒適,與上次長洲郊遊的熱鬧截然不同,或許是日與夜的差別,讓這夜晚多了一份神秘的魅力。我們走到海旁,遠眺對岸的港島燈火,然後折回小公園。這時,洗手間終於可以使用,恩琪興奮地進去開始扮裝。
半小時後,恩琪從洗手間走出,換上了一襲優雅的連身裙,化了淡妝,氣質清新。他問我:「戴太陽眼鏡好不好?」我笑著說:「晚上戴眼鏡有點礙眼,不如收起來吧,自然點更好!」沒想到他爽快地收起眼鏡,還對我說,因為有我陪著,他這次的自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多,膽量也大了不少。我聽了心裡一暖,卻也不免自嘲:恩琪的自信讓我好生羨慕,而我卻總是少了那份勇氣,無法像他這樣從容地面對自己的扮裝夢想。尤其在這既是市區又如此幽靜的地方,我內心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,也想盛裝來此一遊,感受這份自由與美好。
我們來到海旁,微涼的海風輕拂,令人心曠神怡。我們倚著欄杆閒聊,氣氛輕鬆而愜意。我一向喜歡鼓勵姐妹,便對恩琪說:「你都走到這一步了,若能再衝破自己的心理關卡,就算在鬧市裡走又有何懼?」話雖如此,我心裡卻暗暗苦笑,Mabel啊Mabel,你總是勸人衝破心魔,卻連自己的關卡都過不了!恩琪很有禮貌,沒有點破我的「言行不一」,只是靦腆地說,他最擔心的是被人認出。我安慰他:「你和我不同啦,我的家人多半知道我愛扮裝,若見到我,肯定一眼認出。但你家人不知道,就算遇上,他們頂多覺得你面熟,絕不會立刻想到你在扮裝!」他聽了,點點頭,臉上的緊張稍稍緩解。
我注意到他拎著一個旅行袋,建議他下次改用手袋,會更顯自然,而我可以幫他背旅行袋。恩琪笑說,這就是有人陪伴的好處,讓他可以更專注於享受扮裝的樂趣。我聽了會心一笑,姐妹間的默契與支持,總能讓這些時刻變得格外溫暖。
在海旁逗留了約四十五分鐘,我用恩琪的相機為他拍攝留念。對岸港島的燈火閃爍,映在水面上,背景美不勝收,可惜岸邊的鐵絲網稍稍影響了畫面效果。我幫他調整姿勢,試著捕捉他最自然的一面。他站在海邊,裙擺隨風輕揚,笑容燦爛,彷彿整個人都在這一刻綻放。我邊拍邊感嘆,若能再多些這樣的夜晚,該有多好!
拍完照,恩琪突然說:「下次換我陪你扮裝吧!」這提議讓我心動不已,卻也帶來無數顧慮——要帶的東西太多、天氣太熱、擔心被人注視、又怕自己身材不夠好……我的心理關卡似乎比恩琪還要多,衝破它談何容易!他看我猶豫,笑著鼓勵我:「別想太多,試一次就知道有多好玩了!」
回到小公園,恩琪進洗手間卸妝,我則在一旁胡思亂想:若我在男洗手間化妝被別人撞見,他們會不會大驚小怪?哈哈,可惜我沒這膽量試試。恩琪出來時,臉上仍帶著意猶未盡的神情,顯然還沉浸在今晚的快樂中。可時間已近十時,我們不得不準備離開。我這才發現,原來這裡有巴士直達我家附近,頓時靈光一閃:既然如此,下次我是不是也能從家裡搭巴士來這兒?這個念頭讓我心癢難耐,彷彿一場新的冒險已在腦海中成型。
今晚的經歷,讓我對扮裝外出多了一份期待。恩琪的自信與快樂感染了我,讓我開始認真考慮,或許我也該鼓起勇氣,試一次屬於自己的扮裝之旅。這個微涼的二月夜晚,與恩琪在海旁散步、拍照、閒聊的每一刻,都像一顆閃亮的珍珠,串連成一段珍貴的回憶。
我開始幻想,下次再來這小公園時,或許我會換上最愛的裙子,化上精緻的妝容,在海風中留下屬於我的倩影。又或者,我會繼續扮演陪伴者的角色,與更多姐妹分享這樣的快樂時光。無論如何,這些與姐妹共度的夜晚,總能讓我在平凡的生活中,找到一抹不平凡的色彩。
2009年2月17日 星期二
麵
清晨醒來,陽光從窗簾縫隙偷偷鑽進房間。喵娘子不知何時在書桌上留下一張字條,歪歪斜斜的字跡彷彿在調皮地提醒我:「又老了一歲!」我笑著搖頭,上網瀏覽新聞後,決定以開朗的心情迎接這特別的一天。於是,我出門前往荷里活廣場,打算好好犒賞自己一番。想起喵娘子前幾天提過想吃桂花糕,我便先到甜品店買了一盒,淡淡的桂花香氣撲鼻而來,令人垂涎。隨後,我想起她曾在某家飾品店看中一款髮飾,當時她捨不得買,眼中卻滿是喜愛。我決定去看看,記憶中的金屬髮飾卻變成了塑料材質,莫非是我記錯了?站在櫃前,我猶豫片刻,還是決定先逛逛其他店鋪。
走進 Mastina 服裝店,店內只有一位女士在挑選衣服,氣氛寧靜。我的目光很快被一條連身裙吸引,設計簡約卻不失優雅。年輕的售貨員熱情地走過來,問我有甚麼需要。我早已心中有數,挑選了一件外套、一條裙子和那條連身裙。她告知我這些款式沒有折扣,除非持有VIP卡。幸好,我的VIP卡從不離身!問及腰圍26、27吋該選甚麼碼數,她爽快答道:「中碼36,和衣服尺碼一樣,很好記!」試穿後,衣服果然合身,質料柔軟舒適,令人滿意。可惜店內的襯衫款式都不合我心意,於是只帶走了外套、裙子和連身裙。結賬時,VIP卡讓我享受八折優惠,節省了272港元。售貨員提醒道,衣服最好乾洗,若不合身可在一週內更換。離開前,我心裡還有些許猶豫,但購物慾望已悄然被點燃,於是又逛了幾家店,卻仍未找到心儀的襯衫。
轉念一想,何不讓喵娘子也開心一下?我折返回飾品店,買下那款她喜歡的髮飾。隨後,我漫步到唱片店,意外發現兩張久尋不獲的舊唱片,細看唱片名稱,竟與今天的生日主題有些微妙的呼應,彷彿是命運的巧妙安排。
回到家,我迫不及待試穿新買的衣服,擔心花錢後會後悔的念頭一閃而過。幸好,衣服貼身得體,質感舒適,完全沒有換貨的必要。我拍了幾張照片,只挑了一張衣服的圖分享出去,畢竟這一刻屬於我小小的滿足。喵娘子看著照片,笑說我的新衣服比她的還漂亮,還開玩笑說要借來穿穿。我笑著回應:「只要你喜歡,隨時拿去!」晚上,我們一起外出,實現了一個久違的願望——吃一碗熱騰騰的艇仔粥。粥的鮮香在舌尖綻放,簡單卻滿足。我把髮飾送給喵娘子,她歡天喜地,當場在粥店內把頭髮左夾右夾,對這份小禮物愛不釋手。回家的路上,我們順道買了幾塊精緻的小蛋糕,減肥計劃?就讓它明天再開始吧!
2009年2月16日 星期一
尺碼
在一間女裝店裡,我無意間被一件黑色連身裙吸引住了目光。那裙子設計簡約卻不失優雅,腰間繫著一條精緻的腰帶,剪裁修身,散發出時尚的氣息。我突然憶起多年前,自己曾買過一件帶蝴蝶結腰帶的黑色連身裙,那是我的第一件女裝,當時還順便買了外套和襯衫,滿心歡喜。可惜,那些衣物早已被我忍痛丟棄。如今眼前的這件裙子,比當年的那件更加貼身、時尚,價格也意外地親民。喵娘子捕捉到我眼中閃過的渴望,笑著問:「想要嗎?」我猶豫了一下,說:「讓我想想清楚吧。」心裡卻已開始盤算,這裙子穿在身上會是甚麼模樣。
逛著逛著,喵娘子建議我到男裝西服店看看,說是幫我物色些正式服裝。我不太情願地跟她進去,卻發現店內的西裝款式老氣,布料質感也差強人意,實在難以入眼。我挑三揀四,嘀咕著不滿,終於勉強看中一件直紋西裝,覺得勉強還算順眼。喵娘子卻壞笑著讓我看看價錢牌——港幣一千五百元!我瞪大眼睛,忍不住咋舌:「這麼貴,還這麼普通!」我一邊抱怨一邊拉著她走出店門,慶幸自己平時的工作不需要穿西裝,否則這價格真是讓人頭痛。
臨回家前,喵娘子體貼地提議再回到那間女裝店,讓我再看看那件黑色連身裙。我心動不已,卻又有些顧慮,半開玩笑地說:「如果我要買,人家肯定會叫我試穿啊!」喵娘子笑說:「那就不試,直接買唄!」我搖頭道:「有你在場,不試穿就買才更奇怪!還是等我下次一個人來買吧。」她聽了,爽快地說:「好啊,下次你來的時候拿我的VIP卡,說不定有折扣呢!」我心裡一暖,覺得有她在身邊,買女裝這件事雖然有點尷尬,但也多了一份安心。
回到家,我開始認真思考那件連身裙。平時我穿M碼的衣服,但對女裝的尺碼如34、36、38總是摸不著頭腦。為了更準確地知道自己的尺寸,我終於鼓起勇氣,第一次偷偷拿起喵娘子的襯衫試穿。沒想到,試穿之下竟然意外合身!我興奮地對著鏡子轉了轉,感覺自己彷彿離那件夢想中的連身裙又近了一步。喵娘子見我試穿她的衣服,笑著提醒:「外套就買和襯衫一樣的尺碼應該沒問題,至於裙子我就不清楚了,因為我只穿西褲。」我點點頭,心想,裙子的尺碼沒甚麼大不了,自己量量腰圍不就知道了?於是,我暗下決心,打算等到生日那天,作為送給自己的禮物,去把那件黑色連身裙買下來!
2009年2月15日 星期日
平等
她的話語像一陣清風,輕輕吹過教室,卻讓人感到一絲沉重。隨後,她的目光投向窗外,輕輕嘆了一口氣,彷彿在回味某段未曾訴說的故事。然後,她若無其事地繼續授課。那一刻,教室內的沉默讓人難忘。女教師的姓氏早已模糊,課文的內容也幾乎忘得一乾二淨,但她那抹帶著感慨的嘆息,卻像刻在石碑上的文字,深深銘記在我心底。
回想中學時光,性別帶來的「不平等」遠不止這一幕。記得那時,我對家政課充滿嚮往。看著同學在課堂上焗蛋糕、縫衣服,甚至學會車衣補衫,我心裡滿是羨慕。相比之下,木工金工課卻讓我滿身木屑,弄得灰頭土臉,實在不甚愉快。說來有趣,在當今社會,男人若懂得烹飪,往往被視為一種生活品味,甚至帶點時尚的光環;但若擅長製作桌椅,卻容易被貼上「木匠」的標籤,彷彿低人一等。試問,懂得焗出香噴噴蛋糕的男人,難道不比會敲敲打打做傢俬的男人更具魅力嗎?
在日常生活中,我常覺得家政課的知識遠比木工實用。椅子壞了?買張新的不就得了?修不好反而摔一跤,豈不更麻煩?反觀烹飪、縫紉這些技能,卻能讓生活增添色彩。聽說如今的中學已允許男女生自由選擇家政或木工金工,真是讓人感慨後輩的幸福。時代在進步,這些曾經的性別框框,終於開始鬆動。
然而,性別的標籤並不僅限於課堂選擇。記得小時候,常聽到女孩對女孩說:「別跟男仔玩!」或是男孩對男孩喊:「不要跟女仔混!」他們似乎理所當然地把同性視為「自己人」,而異性則被隔絕在外。可笑的是,出生時的性別,根本不是我們能選擇的。這種區分,難道不帶點歧視的意味嗎?正如我們不會因為一個人天生膚色而歧視他,性別的差異又何以成為區隔的理由?
更令人困惑的是,那些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:為甚麼男孩玩洋娃娃會被嘲笑?為甚麼女孩踢足球會被側目?為甚麼搬重物時,人們總是第一個想到我?為甚麼我感動落淚,就被認為不夠「男子漢」?為甚麼我懂得縫衣服、煮飯,就會被人投以異樣眼光?這些規範,彷彿一張無形的網,將我們困在狹隘的角色期待中。
更讓人啼笑皆非的是,當我選擇留在家中打理家務時,總有人會問:「你為甚麼不去外面賺錢?家務不是女人的事嗎?」奇怪的是,這些人並不介意我穿裙子,卻對我承擔家務的角色指指點點;他們不歧視我喜歡的性別,卻對我在社會中的定位頗有微詞;他們不反對我「扮」女性,卻對我做「女性的事」大驚小怪。這種矛盾的邏輯,究竟從何而來?
或許,問題不在於家務本身,而在於社會對角色的固有偏見。家務被視為「低等」的工作,彷彿只有「不夠出色」的人才會留在家中。而外出工作、賺取收入,則被捧為「成功」的象徵。這種價值觀的扭曲,讓人不禁反思:我們是否過於執著於表面的標籤,而忽略了每個人內心的選擇與價值?
這個社會,總不乏自以為是的「權威」和「專家」,熱衷於給別人貼上標籤。他們說,穿耳環的是「怪人」,吸煙的是「壞蛋」,身上沒名牌的是「窮人」,甚至連沒做某件事、沒擁有某件物的人,也要被扣上某個帽子。這些人,雖不是納粹,卻總愛把人分門別類,彷彿世界可以簡單地用黑白兩色劃分。難道一切都如此表面,毫無深度可言?
若硬要將我標籤為「怪」或「錯」,我只會覺得這些貼標籤的人可悲。他們習慣仰望高處,眼睛彷彿長在額頭上,卻從未察覺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。他們的世界如此狹隘,僅能透過標籤來理解他人,卻忘了每個人都有獨特的價值與故事。
2009年2月13日 星期五
《生活語言》
近日仍帶點感冒,精神未算十足,面容也略顯疲態。原本打算分享幾張照片,但想了想,還是留待下次狀態好一點時再與大家細看吧。畢竟,照片不止是影像,更是心情的延伸——若不在最佳狀態,連笑容也會打折。
不過,翻看其中一張,倒有個小插曲值得一提。畫面左上角,梳化旁的紙巾盒竟然在快門按下的一瞬間,正徐徐滑落。那種「剛好」的時機,彷彿是生活在跟我開一個小玩笑。紙巾盒的動作不急不緩,像在表演一場靜默的舞蹈,為平凡的室內場景添上一筆意外的幽默。
2009/02/13
2009年2月12日 星期四
耳的近況
然而,再小心的人也有疏忽的時候。記得十一月二十二日,星期六,陽光明媚,我與喵娘子一同出門。她有事要辦,我便順路陪她散步,邊走邊聊,話題從日常瑣事到未來的計劃,聊得不亦樂乎。就在我們走過一條熱鬧的街道,大約一分鐘後,喵娘子突然停下腳步,歪著頭看我,語氣帶著一絲調皮:「你怎麼沒把耳朵上的藍色花花耳環摘下來?」我愣了一下,低頭摸向耳垂,果然觸到那對熟悉的耳環!一陣熱潮湧上臉頰,耳根子肯定紅得像熟透的蘋果。我手忙腳亂地摘下耳環,塞進口袋,喵娘子卻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,樂不可支,整條路上她的笑聲都沒停過。我假裝嗔怪:「真可惡,笑甚麼笑!」心裡卻也覺得有趣。回想那短短一分鐘,我在街上戴著耳環招搖過市,竟沒察覺路人投來任何異樣的目光,或許是因為大家都忙著自己的事,根本無暇在意我的小疏忽。
最近,我感覺耳洞終於穩定下來,於是從星期天開始試著不戴耳環,讓耳朵「喘口氣」。這決定並非全無原因——每次洗頭後用毛巾擦乾頭髮,耳環的扣鉤總愛纏上毛巾,扯得耳朵生疼,實在讓人懊惱。如今,耳朵終於解放,我感到一陣輕鬆,彷彿卸下了某種無形的束縛。
昨晚,喵娘子卻突然發現我的變化,瞪大眼睛問:「你怎麼不戴耳環了?」我笑著回應:「又不是在扮裝,耳洞也不會癒合啦!」她歪著頭,懶洋洋地說:「妳啊,就是有營養,耳洞才不會癒合。我的耳朵可沒這福氣,早就癒合了。」她的語氣帶著一絲揶揄,卻也透著幾分親昵。
我忍不住反擊:「我要是有營養,現在就不會感冒啦!妳才營養過剩呢!」說著,我假裝誇張地咳嗽了兩聲,逗得她哈哈大笑。我們的對話一如既往,沒完沒了。
2009年2月11日 星期三
日出前讓扮裝終結
當夜色沉靜,萬籟俱寂,城市的喧囂終於退場,我的舞台才悄然揭幕。鏡前的我,輕掃胭脂,讓臉龐泛起柔和的光澤;隨後細心地梳理那一頭直順的髮絲,彷彿每一根髮絲都在等待被喚醒。最後,在唇上點上一抹淺紅,像是為這場靜謐的儀式添上一筆詩意的句號。
時間剛過凌晨一時,我開始思量今晚的造型:是黑色短褲配白色蝴蝶結上衣,展現俏皮與純真;還是白色花邊襯衣配黑白格子中裙,流露一絲復古的優雅?這些選擇,並不是為了取悅誰,只是為了在夢境中,成為自己最喜歡的模樣。
每當別人沉睡於夢鄉,我卻在現實中編織自己的夢。這些夢不在腦海,而是在鏡前、在衣櫃、在化妝品盒中悄然展開。曾幾何時,我喜歡在午後日落前打扮自己,陽光斜照,拍下幾張照片,留下痕跡。但近來,我開始在夜深時分扮裝,直到天光初現才卸妝入睡。醒來時,沒有照片,沒有記錄,彷彿一場夢剛剛結束,卻又真實得令人心動。
CD 姐妹們察覺我愈來愈沉醉於這場夢境,她們說得對,這確實像夢——一個醒來仍覺得是夢的夢。它不屬於現實,卻又真切地存在於我心中。所以,請不要喚醒我,我正在夢中演出自己的主角。
在這夢境的現實裏,我是一名在皇宮柴房工作的僕人,默默地看著那些身穿華服的貴族出入宴會。我知道自己無法成為他們的一員,我不渴望權力、財富或地位,也不貪戀美食——那只會讓我更難看罷了。我沒有青春,也不算美麗,但我渴望穿上華麗的衣裳,感受那一刻的美好。這個願望不算奢侈吧?只要一輛南瓜車就足夠了。可惜,夢總有時限,午夜鐘聲一響,一切都要歸零。若可以,再給我一個夢吧,否則我會遺憾終生。
夢,是最私密的空間。在夢裏,我可以放肆地做平日不敢做的事,甚至犯錯也無需懊悔,因為醒來後一切都會重來。誰會在乎你夢過甚麼?誰又能窺探你夢中的模樣?只要夢還在,我就能打扮成自己喜歡的形象;只要夢還在,我就能成為另一個自己。現實或許不盡如人意,但只要能在夢中釋放自我、安放靈魂,那就足夠了。
坦白說,我不相信有來生。生命短暫,若能在有限的時間裏,體驗另一種性別的存在,那是多麼奇妙的事啊!
又一個凌晨悄然來臨。
夜深人靜,我再次坐在鏡前,掃上胭脂,梳理微曲的髮絲,最後塗上深紅色的口紅。時間剛過一時,我又開始思量今晚的造型:白色樽領上衣配紅色小披肩和黑色牛仔裙,還是黑色暗銀線的OL套裝?
2009年2月9日 星期一
格格不入
「我怕人多,我怕陌生,我怕人家會擺架子,我怕格格不入!」這是我上次參加聚會後寫下的心情,原本想用來開啟這篇文字,卻被偷去寫了另一篇。如今,面對這凌亂的心緒,我決定重新梳理,從頭開始,訴說屬於我的故事。這是一場對自己的坦白,也是對未來的期盼。
從小,我就不是一個擅長交際的人。內向的性格,讓我更喜歡獨處的時光,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。我愛種花,看著它們在陽光下靜靜綻放;我愛聽歌,讓旋律帶走心底的喧囂;我愛看書,在文字間尋找共鳴;還有CD,這份獨特的嗜好,讓我在精心打扮的瞬間,找到另一個更真實的自己。這些活動,都是我一個人就能完成的,不需要依賴他人,也不會讓我感到不安。
小說和電視劇中的主角,總有幾個肝膽相照的摯友,彼此分享喜怒哀樂。而我,卻似乎從未有過這樣的運氣。曾經,我也擁有過短暫的友誼,但那些朋友在關鍵時刻,往往選擇了離開。有福同享,有難我獨自承擔,甚至有人為了戀情而輕易放棄友情,毫不妥協。這樣的經歷,讓我對信任產生了懷疑。如果連朋友都可以如此輕易割捨,我又如何能再輕易相信他人?
於是,我學會了用一套自己的標準來選擇朋友。過去的我,若不喜歡一個人,連一句話都不願多說,覺得那是浪費時間。我行我素的態度,或許在別人眼中顯得囂張,但我只是不想把精力花在無謂的應酬上。道不同,不相為謀,這是我對人際關係的態度。但若我把你當作朋友,那絕非泛泛之交。我會全心全意地欣賞你、信任你,將你視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。
步入社會後,接觸的人和事多了,我的心扉也漸漸打開。我開始相信,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可愛之處,只要用心了解,寬容對待,總能發現別人的閃光點。然而,內向的本性依然根深蒂固。我習慣保持被動,害怕自己的需求會成為別人的負擔,害怕因為過多的期待而被人嫌棄。於是,遇到問題時,我總是選擇自己解決,漸漸養成了獨處的習慣。這種習慣,讓我既感到自由,又難免有些孤單。
我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。睡覺時,我喜歡把自己裹在被子裡,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感到安心;在升降機裡,我總是站在角落,避開人群的目光;來到陌生的地方,我會不自覺地緊張,擔心自己是否會出錯。人多的地方,對我來說尤其難熬。旺角、銅鑼灣的喧囂,總讓我感到壓迫,彷彿隨時會失控,發生意外。為了避免這些地方,我甚至四年沒踏進電影院——上次看的《鬼來電2》,已是遙遠的記憶。地鐵的急速節奏,也總讓我莫名不安。若可以選擇,我更願意乘巴士,悠然自得,不用與人擠迫碰撞。潔癖的我,尤其討厭在擁擠的車廂中與陌生人發生身體接觸,那種感覺,像是對私人空間的侵犯。
我的性格並不熱情,說話直來直往,不懂撒嬌討好,也不會刻意裝可愛——那樣的舉動,在我看來太過做作。我不會恭維,也不太擅長安慰別人,有甚麼就說甚麼,坦誠得近乎單純。我不喜歡別人對我擺架子,自己也從不擺架子。然而,這份直率卻讓我顯得有些疏離,朋友圈也因此難以擴展。面皮薄的我,曾經因為一句話而臉紅,如今雖然稍有改變,但內心的敏感依然如故。
或許因為這份性格,我總覺得自己格格不入。從小到大,無論在學校還是職場,我常常莫名其妙地成為某些人的排擠對象。我不明白,自己究竟做錯了甚麼?是我的冷漠被誤解為高傲?還是我的沉默讓人覺得不合群?這些誤會,我可以接受;不被喜歡,我也無所謂。我從不奢望全世界都能接納我,只希望別人不要無端攻擊我。表面上,我可以裝作堅強,但內心卻脆弱得不堪一擊。一句話、一個眼神,都可能讓我的心痛上許久。而這樣的痛苦,我卻不擅長向人傾訴,害怕被說成博同情,只能默默承受。
認識我的人都知道,我沒有自己的流動電話。很久以前,我曾經擁有一部手機,但不善交際的我,只能靜靜等待別人的聯繫。當希望一次次落空,我終於選擇放棄。沒有電話,就不會有人找我;沒有期待,也就不會有失望。如今,我習慣了這樣的日子,待在家裡看書、種花,或者沉浸在CD的世界裡,雖然偶爾會感到孤單,但我更享受這種安靜的自由。比起即興被叫出去,我更喜歡與朋友約好時間,一起吃飯、聊天,分享彼此的故事。
然而,我始終害怕與人相處不融洽,害怕別人的做作,害怕背後的閒言碎語。在人多的活動中,我總覺得自己格格不入,像是舞台上一個無足輕重的配角。我知道,即使我缺席,也不會讓活動失色,更不會有人記得我。這種想法,讓我覺得自己在社會中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。雖然我渴望成為一個有價值的人,但現實往往事與願違。
我承認,自己想得太多了。這些年,我開始試著改變。公開寫下自己的感受,已經是一大進步。通過CD拍攝照片並分享,與CD朋友一起到街上或郊外走走,甚至重新聯繫多年未見的老友,這些都是過去的我難以想像的。上次的聚會,更是我的一次突破。雖然內心依然忐忑,但我發現,當我勇敢邁出一步,世界似乎也對我敞開了懷抱。認識的朋友多了,我的心也變得更開闊,笑容也多了幾分真誠。
如果您還未認識我,請不要對我有偏見。Mabel姐,並不冰冷。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,去適應人群,去學會信任。
2009年2月5日 星期四
閃鑽戒指
早就聽聞西九龍中心的飾品小檔物美價廉,尤其是那賣戒指的攤位,據說一枚小巧的戒指僅售18港元,買上五枚也不到100港元,實在划算!這念頭在我腦海盤旋許久,卻總因懶惰或猶豫而拖延。戒指這東西,不試戴又怕尺寸不合,試戴時又擔心店員會不會偷偷瞄我的指甲,總覺得有些尷尬,內心頗為矛盾。
昨日是星期三,下午我終於鼓起勇氣,為了到長沙灣的銀行辦事而出門。路過一間鞋店,櫥窗裡一雙咖啡色平底靴赫然映入眼簾,標價僅99港元!那優雅的色澤和簡潔的設計,與我心愛的裙子簡直是絕配。我強忍住衝動,告訴自己今天的重點是飾品,鞋子還是下次再說吧。辦完事後,我順道來到西九龍中心,決定從頂層開始逛起,慢慢享受這難得的購物時光。
來到六樓,一個不起眼的小攤位吸引了我的注意。之前似乎從未留意過這個飾品檔,攤子上陳列著各式閃亮的首飾。我一眼便相中一對粉紅色花卉耳環,價格僅25港元,設計活潑可愛,讓人愛不釋手。更意外的是,攤位上還有戒指出售!我挑了一枚鑲有小顆「鑽石」的銀色戒指,試戴時卻發現尺寸偏小。攤主——出乎意料的是一位男士——問我需要多大尺寸。我有些靦腆地說:「不知道啊,是我自己戴的!」他愣了三秒,表情像被按下暫停鍵,我忍不住在心裡偷笑。隨後,他若無其事地遞來一枚128港元的戒指,說這款應該合適。我試戴後,果然完美貼合手指,原來我需要17號的尺寸!這位老闆顯然是個健談的人,開始滔滔不絕地介紹甚麼「火彩」、甚麼「最佳燈光效果」,甚至還提到不同寶石的特性。我卻像個被新玩具吸引的孩子,眼睛緊盯著戒指上那顆閃爍的「鑽石」,在燈光下閃耀得如此迷人,哪還顧得上他的話?說到底,這又不是真鑽,這些細節有甚麼要緊呢?我開心地付了款,準備離開時,又被一對同樣鑲有「鑽石」的耳環吸引。那對耳環與我新買的戒指風格相襯,閃耀的光澤讓我心動不已,但理智告訴我先忍一忍,於是依依不捨地離開攤位。
繼續逛著,我心裡卻滿是興奮與滿足。經過傳說中那賣18港元戒指的攤位時,我特意看了看,發現那些戒指毫無光澤,與我剛買的那枚相比,簡直天差地別。心想,幸好沒貪小便宜,這枚128港元的戒指真是物有所值!然而,那對閃亮的耳環仍在腦海中揮之不去,我越想越覺得,若就這樣空手回家,定會朝思暮想,萬一下次再來時攤位不見了怎麼辦?於是,我在商場底層猶豫再三,終於下定決心折返六樓。「太漂亮了!」我對老闆說,果斷買下那對耳環。他又開始滔滔不絕地介紹起來,但我早已沉浸在購物的喜悅中,滿腦子只有那閃閃發光的首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