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6月26日 星期五

菜鳥

前幾晚,我與小小姐在電話中閒聊,話題不知不覺轉到了一個有趣的方向——她說很想試試男性的打扮。這對我來說並不意外,因為她早前已向我透露,她對性別身份的界限頗有想法,總覺得社會對不同性別的對待有著微妙的差異。例如,她抱怨每次與人交談,對方總把她當成「小妹妹」,言語間似乎少了幾分認真,甚至有種敷衍的態度。她不滿地問:「為甚麼女性就不能很『帥』?為甚麼總要被框在溫柔可愛的刻板印象裡?」她認為,只要有足夠的理由,就能推翻這些傳統觀念;同樣地,若她想追求某種風格,也總能找到支持自己的理由。這種對性別規範的挑戰,讓我覺得她像個「反港女份子」,既有趣又帶點叛逆。

在我們的討論中,小小姐提到一個觀點:男扮女似乎比女扮男來得容易。她認為,男扮女只要稍加修飾,就能營造出女性的柔美氣質;而女扮男卻容易一不小心變成「Tomboy」,少了那份真正的男性氣場。她並非想以男裝吸引女性,而是希望別人能完全將她視為男性,體驗那種在社會中帶有支配地位的感覺。她興奮地分享,已經買了一件男裝襯衫和一條西褲,穿上後確實有種特別的快樂,但總覺得少了點「男性」的味道。我聽了,半開玩笑地說:「那簡單,黏上假鬍子不就解決了?」她卻連連搖頭,說衣服和束胸她都能接受,但貼上假鬍子實在是她無法跨越的心理關卡。我笑著猜想,或許她只是單純喜歡男裝的衣物,卻未必想完全融入男性的外觀特徵。

談到扮裝,我對小小姐說,許多剛開始嘗試扮裝的人,或多或少都有點「戀物」的傾向。對男性來說,平日因性別規範「被迫」穿著西裝、打領帶或長褲,難免感到單調。一旦有機會嘗試女裝,當然會挑選那些能展現女性特質的服飾,比如絲襪、裙子或高跟鞋,因為這些單品與男裝截然不同,格外能凸顯性別的轉換。化妝也是如此,新手總愛把臉塗得白皙無瑕,彷彿越白越能貼近理想中的女性形象。這些行為在扮裝初期可說是「通病」,帶著幾分誇張與試探,卻也充滿了探索的樂趣。

回想我自己的扮裝初體驗,也曾走過這樣的「菜鳥」階段。那時的我,總愛挑選性感誇張的服飾:低胸露背的上衣、超短迷你裙、帶有腿背直線的黑色絲襪,甚至是閃亮的螢光粉紅色衣物,俗艷得讓現在的自己都忍不住想笑。這些選擇雖然誇張,卻是我在探索自我風格時的真實寫照。我對小小姐坦言,每個扮裝者或多或少都經歷過這樣的階段,這些看似浮誇的嘗試,正是我們在尋找自我表達方式的過程。

隔了一天,小小姐突然在電話中「開竅」,半帶挑釁地問我:「你之前說貼上假鬍子能凸顯男性特質,那不就是你口中的『菜鳥』行為嗎?故意誇張地強調性別特徵,跟你當初穿閃亮粉紅裙有甚麼分別?」我一愣,沒想到被她反將一軍!她接著笑說:「看來你在男裝這件事上,也成了『菜鳥』!」我聽了只能尷尬地笑而不語,心想這小妮子還真會抓話柄。

不過,她的問題也讓我陷入思考。或許,扮裝的樂趣就在於這種不斷試錯與反思的過程。無論是女扮男的假鬍子,還是男扮女的閃亮絲襪,這些「菜鳥」行為背後,反映的是一種對性別界限的好奇與挑戰。我們在服飾與外觀的選擇中,試圖打破社會的預設框架,尋找屬於自己的位置。對小小姐來說,男裝襯衫與西褲或許只是起點,她真正追求的,是那份超越性別標籤的自由與自信。

這場與小小姐的對話,讓我不僅回顧了自己的扮裝歷程,也開始思考性別表達的更深層意義。扮裝並非只是換上不同性別的服飾,而是透過這些外在的改變,去探索內心的可能性。對小小姐來說,嘗試男裝是對社會規範的一次小小叛逆;對我來說,那些曾經俗艷的服飾,則是年輕時對自我表達的熱情嘗試。無論是「菜鳥」還是「老手」,扮裝的過程本質上是一場與自己的對話,關於我們如何看待自己,以及如何在這個世界中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。

2009年6月25日 星期四

喵寶的經歷

這是我的第一百篇網誌《不能說的秘密》,我想借此機會,細細訴說我與扮裝之間的點滴故事。這段旅程從童年萌芽,伴隨我走過青澀歲月,歷經掙扎與釋然,終於在如今化為一份純粹的快樂。扮裝對我而言,不僅是外在的改變,更是內心深處對美的追求與對自我的探索。

童年裙子夢

小時候,我是個內向的孩子,總羨慕女生能穿著輕盈的裙子,享受被呵護的溫暖。那份對裙子的嚮往,早在幼稚園之前便已悄悄生根。我甚至大膽地問過母親,可否讓我試穿裙子,雖然得到的只是溫柔的笑而不語,卻未曾澆滅我心中的小小火花。記得小學時的寒冬,母親為我穿上厚實的灰色襪褲,柔軟的質感與女生的絲襪如此相近,我心裡暗自竊喜,彷彿觸碰到了夢想的一角。到了五年級,我終於有機會接觸真正的女裝——一雙絲襪。那柔滑的觸感令我著迷,單純地愛上它的質地,沒有任何雜念,只是純粹的喜悅。

青春勇敢嘗試

進入中學,我鼓起勇氣,開始獨自購買女裝。第一次,我特意搭火車到沙田的八佰伴,挑選了兩雙純白透明的絲襪。站在櫃檯前,我心跳加速,卻發現售貨員從未問及「這是買給誰」。這小小的發現,讓我放下心防,後來甚至買了一件女裝泳裝。那時的扮裝,多少帶著青春期的幻想與好奇,卻也讓我感受到一種解放的快感。這些珍貴的衣物,我小心翼翼地藏在書桌抽屜的最深處——那個只有將抽屜整個拉出才能觸及的秘密角落,彷彿是屬於我一個人的隱秘世界。

海外短暫沉寂

後來,我遠赴海外求學,扮裝的習慣卻意外地停擺。或許是因為新環境的壓力,或許是因為生活節奏的改變,我一度以為自己已「戒掉」這份愛好。那些年,我將心思放在學業與適應異鄉生活,女裝的記憶彷彿被封存在某個遙遠的角落,偶爾回想,竟有些陌生。

重燃火花

直到十多年前,我開始工作,手頭稍有餘裕,扮裝的渴望再度湧上心頭。有次下班後,我心血來潮,鼓起勇氣走進淘大花園的屈臣氏,第一次購買化妝品。沒想到,一位年輕的化妝小姐熱情地問我:「這是買給女朋友的嗎?」我愣了一下,順勢點頭,免去了尷尬的解釋。結果,我花了幾百元,只帶回一枝唇膏和一盒昂貴的乾粉。新手的我,對化妝一竅不通,總以為臉塗得越白越好,結果卻是不堪入目,活像一張蒼白的面具。後來,我從報紙和時裝雜誌的OL版中偷師,漸漸摸索出化妝的門道。別人翻閱報紙關注足球或娛樂,我卻悄悄研究彩妝技巧,假裝若無其事,內心卻充滿期待。

不久後,我開始正式購買女裝。第一套是在旺角惠豐中心的Esprit選購的黑色OL連身裙,腰間繫著一條誇張的緞帶蝴蝶結,現在回想,不免覺得有些滑稽。但這件裙子開啟了我對OL套裝的鍾愛。接下來的幾年,我陸續收集了五雙鞋、兩雙靴子、三套OL套裝,以及數件連身裙、上衣和熱褲。那時網購尚未普及,每件衣物都得親自挑選,過程雖繁瑣,卻充滿樂趣。然而,我的化妝技巧依然拙劣,總是敷衍了事,未能精進。

向喵娘子坦白

就在那段日子,我鼓起勇氣向當時的女友——如今的妻子喵娘子——坦白了我的扮裝愛好。我將這份「不能說的秘密」全盤托出,心裡忐忑,卻也坦然:「若你無法接受,我無話可說,但我並不想隱瞞甚麼,也不覺得這會傷害任何人。」出乎意料的,她並未抗拒,而是選擇以寬容的心接納我。她說,不是勉強接受,而是不介意我的這份喜好。有一次,她好奇地要求我扮裝給她看,像是想一探究竟。我精心準備,換上女裝,卻聽她笑說:「你像個陌生人!」這句話不知是褒是貶,但從此我便未再在她面前扮裝,彷彿這份秘密又悄悄回到了我的內心深處。

深夜第一步

2001年,我邁出了扮裝生涯的重要一步——深夜獨自外出。住在唐樓的好處,是沒有門衛的尷尬。我站在大廈門口,內心掙扎再三,終於鼓起勇氣踏出第一步。那一刻,我毫無悔意,彷彿整個世界都為我敞開。起初,我只在家樓下繞圈,後來越來越大膽,最遠走到半公里外的公園。路上偶有行人投來驚訝的目光,我自知當時的打扮粗糙,臉上塗著厚重的白粉,嘴唇鮮紅如血,兩手空蕩蕩,連手袋也忘了帶。有次,一位小巴司機見到我的背影,熱情地停車招手,卻在看清我的臉後愣住,手僵在半空,隨即踩油門飛速離開。我猜他定以為自己時運不濟,害他受驚,我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,卻又忍不住偷笑。

後來,我漸漸習慣在深夜穿著女裝,走到天台仰望星空,或在家樓下緩慢散步。這些時刻,沒有白日的喧囂,只有屬於我的寧靜與自由。我從未想過在光天化日之下外出,覺得那並非必要。期間,我認識了幾位姐妹,偶爾以普通男裝相約吃飯,分享彼此的故事。可惜,因種種原因,這些聯繫最終淡去。2002年11月,我衝動之下將所有女裝與化妝品全數丟棄,以為從此能與扮裝告別。

六年後重啟

戒了六年,直到2008年11月,扮裝的渴望再度甦醒。那年10月,我買了一瓶指甲油,塗在腳趾上,卻找不到洗甲水。喵娘子發現後,索性讓我保留這抹色彩,彷彿在默許我重拾這份愛好。於是,我開始重新購買女裝,甚至自己穿耳,重返扮裝的網絡社群。年歲漸長,我告訴自己,趁著還覺得自己年輕(至少我這麼認為),何不做自己真正喜愛的事?若等到老來才後悔,豈不可惜?

如今的我,心態已與年少時不同。扮裝不再帶著青澀的幻想,而是回歸到最初的純粹——追求美感,享受自我表達的過程。我開始注重細節,精心搭配服飾,學習化妝技巧,並用相機記錄這些時刻。與從前不同,我不再撕毀照片,而是將它們列印出來,珍藏在錢包中。曾想與喵娘子分享,她卻笑說:「若你太醜,會影響我在心中的形象;若你比我漂亮,我可會不高興!」我會心一笑,理解她的心情。幾個月後,她終於偷看了照片,雖未多言,但我知道,她已默默接受了這部分的我。

2009年6月24日 星期三

夏天的裙子

六月廿三日星期二 

夏日的酷熱讓人無心待在家裡,與其在悶熱的房間裡百無聊賴,不如到有冷氣的商場逛逛,尋找一絲清涼與靈感。今天下午,我來到慈雲山中心,腦海裡浮現出上星期陪姐妹莉花逛街的場景。他那自信的扮裝模樣,輕盈的夏日裙裝在陽光下搖曳,讓我心生羨慕,也點燃了我對扮裝外出的渴望。那一刻,我彷彿聽到內心的小聲音在喊:豁出去吧!連看更的目光都不用顧慮,勇敢做自己!

抵達商場後,我直奔心儀已久的那間女裝店。站在店門口,我卻突然放慢了腳步,一陣莫名的困惑湧上心頭。或許是因為好幾個月沒添置新女裝,內心的期待與緊張交織,讓我竟有些退縮,只是從店外匆匆經過,沒能鼓起勇氣走進去。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,我轉而步入旁邊的書店,讓書架上的標題分散我的注意力。然而,眼睛雖然在掃視書名,腦海卻一刻也沒停歇,反覆思考剛才的猶豫。或許,這正是久未購置女裝的「後遺症」,那份對扮裝的熱情在沉寂後,正急切地想要破繭而出。

在書店徘徊片刻後,我深吸一口氣,決定重返女裝店。這次,我刻意放慢步伐,鎮定地穿梭在衣架間,讓自己沉浸在挑選的樂趣中。心情漸漸平和,目光在各式裙子間流連,最終被一條設計簡約、色調保守的連身裙吸引——這是我喵寶的第一件夏日女裝!捧著它結帳時,我心裡滿是成就感。這條裙子不僅是衣櫥的新成員,更是我對夏日扮裝夢想的一小步實現。

買下裙子後,我開始盤算接下來的計畫。夏日扮裝怎能少了涼鞋的搭配?一分錢一分貨,便宜的鞋子或許省了銀子,卻可能在街上突然「罷工」,到時的尷尬可不是鬧著玩的。因此,我暗下決心,涼鞋絕不能馬虎,必須挑選一雙耐穿又美觀的款式。此外,手袋也是不可或缺的配件。我想像著一個輕便的日常手袋,隨意搭配出門的清新造型;又或許再添一個黑色手袋,與OL套裝相得益彰,為正式場合增添一抹知性氣質。這些尚未實現的願望,讓我對未來的每一次逛街都充滿期待。

回到家中,已是夜幕低垂。我原本計畫在深夜試穿新裙,換上女裝,享受屬於自己的扮裝時光。然而,凌晨二時許,窗外忽然雷聲大作,閃電劃破夜空,打破了室內的寧靜。喵娘子被驚醒,帶著一絲嬌憨跑進書房,嘟囔著:「這麼吵怎麼睡啊!」她的目光無意間掃過桌上,發現了我新買的連身裙,眼睛一亮,露出一抹好奇的笑意。

我心裡一陣好笑,暗自慶幸尚未開始扮裝。若是一早換上女裝,喵娘子這般闖進來,怕是會分不清窗外的雷聲與我扮裝的模樣,哪個更讓她「震驚」!我笑著對她說:「這是新買的裙子,還沒試呢。」她點點頭,半開玩笑地說:「你可別嚇著我哦!」這小小的插曲,讓夜晚多了一份溫馨的趣味。

2009年6月23日 星期二

保母

每當有人問起我與那些熱衷扮裝的姐妹之間的關係,我總會笑著否認自己是他們的「保母」。這個稱呼聽來有趣,卻並不貼切。我既非他們的教練,也非女友或男友,更像是個默默陪伴的旁觀者,帶著幾分好奇與支持,在他們的扮裝旅程中扮演一個不起眼卻溫暖的角色。

與這些姐妹相處時,我常被問及自己的定位。教練?我的經驗其實有限,頂多能分享一些零星的建議,而他們往往早已做足資料搜集,準備充分。女友?絕不可能,陪他們時我從未扮裝,僅以本來的面貌出現。男友?更不用提,我早已有妻子,這點姐妹們都清楚。此外,我還有個小小的「潔癖」——對人與人之間的身體接觸頗為敏感,總會保持適當的距離。這些界線,我從一開始便強調,免得產生任何誤會。

陪伴姐妹們,對我來說更多是出於好奇與鼓勵。我希望從他們身上學到一些東西,比如那份勇敢走上街頭的自信,或是對自我表達的執著。但更多時候,我只是想在旁為他們打氣。扮裝並非易事,尤其是初次嘗試,總難免緊張與不安。有個熟悉的人在旁陪伴,不僅能讓他們更鎮定,還能幫忙拿包、拍照,甚至提供一點即時的建議。我常自嘲像古時陪同公子上京趕考的書僮,忠誠而低調,默默為他們的「大考」保駕護航。

我們的相處總是正經而有分寸,沒有拖手或親密舉動。我不會帶著相機偷拍,而是用他們的相機幫忙記錄,拍完後他們也會慷慨地分享一兩張照片作為留念。這種信任是姐妹之間的默契,他們不擔心我會洩露他們的秘密,我也珍惜這份坦誠。當然,偶爾我也會多想:有人找我陪伴,會否只是想讓我幫忙記錄這段經歷,然後拿去向其他姐妹炫耀?或許是我過於敏感,但當聽到有人真誠地提及我時,那份感動總能沖淡這些疑慮。否則,我不過是個路人甲乙丙,會不會只是被「利用」的工具人?這些念頭偶爾閃過,卻從未真正動搖我陪伴他們的初衷。

說來也怪,我自己也熱衷於扮裝,卻總覺得姐妹們的勇敢有些不可思議。他們能如此自然地以扮裝身份走上街頭,那份從容與自信讓我由衷羨慕。我常想,若有天我也鼓起勇氣上街,或許也會渴望有個像我這樣的人在旁陪伴,給予支持與鼓勵。這種心情讓我對他們的感受感同身受,陪伴的過程中,我不僅是給予者,也從他們身上汲取了勇氣。

不過,必須澄清的是,陪伴姐妹們對我來說從無任何性感或慾望的成分。彼此相熟,互相尊重,他們的扮裝身份並未改變我對他們的認知——說到底,他們身上有的,我也都有!偶爾看到一些不認識的扮裝者照片,若外表完全看不出男性特徵,或許會讓我心動一瞬,但那也僅是對美的純粹欣賞。真正的變性者或許更接近女性,但與其追求「不真」的女性,我更傾向於欣賞真實的美好。年輕時,血氣方剛,或許會因慾念而衝動,但如今人到中年,世間百態早已見慣,這些衝動早已淡去。

對我來說,扮裝是一件美麗而純粹的事。它不僅是外在的改變,更是一種對自我表達的探索。我知道,有些人因慾念而扮裝,但在我心中,扮裝與性是截然分開的兩回事。若將兩者混淆,扮裝的樂趣恐怕很快會被消磨殆盡。想像一下,若我以女裝身份出現在世人面前,我或許會自詡為一個「女同性戀者」,因為那份對美的追求,早已超越了性別與慾望的框架,成為一種對自我與生活的熱愛。

2009/02

2009年6月20日 星期六

拍照夜遊

六月十九日,星期五,是一個充滿期待的夜晚。中午時分,莉花的電話打破了午後的寧靜。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,我一眼便「聽出」是他。他提到星期三晚的歡聚仍讓他回味無窮,意猶未盡地問我今晚是否有空再陪他出門走走、拍拍照,還想邀請阿輝一起加入。我笑著說應該沒問題,並告訴他慢慢考慮去哪兒,無論是沙田看衣服還是尖沙咀拍照,我都奉陪到底。我還叮囑他帶好儲存卡,因為我會帶上相機,記錄這一晚的點滴。

到了傍晚六時,我在街角與阿輝碰面。他說星期六不用上班,於是欣然答應加入今晚的活動,不過要晚飯後才能與我們會合。我笑問他為何還不趕緊出門,他卻一臉疑惑地說:「莉花還沒準備好嗎?化妝頂多十五分鐘吧!」我聽了不禁失笑,告訴他即便是我,最快也要三十分鐘才能完成全套妝容。從整理假髮到化妝——濕粉、碎粉、畫眼線、黏假睫毛或塗睫毛液、眼影、眉筆、胭脂、唇膏,每一個步驟都需要時間與耐心。阿輝平時總說要「整裝待發」,但看來他對化妝的繁瑣還未有切身體會。我半開玩笑地勸他:「待得越久,小心人越老啊!」

七時半,我獨自出門,來到附近的公園,邊聽音樂邊等待莉花。直到八時十五分,他才姍姍來遲,臉上帶著一絲歉意。他解釋說其實早已化好妝,但為了避開母親,只好等他出門後才偷偷溜出來。我點頭表示理解,畢竟這種小心翼翼的準備,對許多扮裝者來說並不陌生。雖然我對自己的準備頗有自信,但莉花卻有些緊張,堅決不肯乘地鐵。我們只好到小巴總站,搭車前往太子,再步行到旺角火車站旁的商場。

一到商場,莉花直奔G2000,試圖尋找上次試穿時十分合身又喜愛的那套衣服。可惜這次運氣不佳,試了幾件都少了那份心動的感覺。我們逛了一圈後,來到樓上的美食廣場,點了簡單的晚餐。十時許,阿輝終於趕到,加入了我們的行列。他拿著相機為莉花拍了幾張照片,記錄下他精心打扮的模樣。吃完飯後,我們決定乘火車前往尖沙咀東,繼續這場夜遊。

火車車廂內空位不少,莉花與阿輝並肩坐下,我則選擇站著,笑稱要「燃燒點卡路里」。莉花後來坦言,起初在車廂內有些緊張,擔心別人的目光。但有阿輝的陪伴,加上我站在一旁「遮擋」視線,他逐漸放鬆下來。到了紅磡站,乘客走得七七八八,車廂內空曠許多,阿輝趁機為莉花拍了幾張照片。更有趣的是,在車站大堂,莉花竟偶遇一位同事,對方迎面走來,僅僅瞥了他一眼,卻完全沒認出他來。這一刻既刺激又令人捧腹,讓莉花的緊張一掃而空,換來一絲得意的笑容。

十時半,我們在阿輝的帶領下來到尖沙咀東的星光大道。多年未到此處,夜景依舊璀璨,維港的燈光與海風交織,讓我彷彿化身遊客,重拾新鮮感。阿輝拿著我的相機,邊走邊為莉花拍照,捕捉他融入夜色的倩影。期間,男裝的我們也與他合影,留下幾張輕鬆的紀念。逗留片刻後,我們沿著海濱長廊,朝紅磡碼頭的方向走去。

途中,莉花與阿輝並肩而行,聊得正歡。我跟在後頭,悄悄留意到他們的身高與步伐竟如此合襯,活像一對夜遊的情侶。可惜相機在阿輝手上,否則我定要偷拍這一幕,留作日後調侃的「證據」。走著走著,我們經過一間熟悉的酒庫,來到我曾經拍過《紅磡碼頭遊》的地點。沒想到,莉花與阿輝竟然一眼認出這地方,興奮地回憶起那段往事。午夜十二時三十五分,我們趕上最後一班巴士,回到黃大仙。

本以為下了車便會各自回家,沒想到莉花與阿輝卻開始討論吃糖水的事宜。我跟著他們來到附近一家食肆,各自點了一碗糖水,然後到旁邊的公園邊吃邊聊。夜深人靜,公園的燈光柔和,糖水的甜香伴隨著我們的笑聲。莉花與阿輝交換了電話號碼,這一幕讓我頗為感動,彷彿自己不小心「撮合」了一段新友誼。當然,這只是我自娛的玩笑。他們聊得興高采烈,直到凌晨三時,阿輝略帶倦意地說是時候休息了。他從相機取出儲存卡交還給莉花,我們才依依不捨地各自散去。

臨睡前,阿輝在線上與我聊起今晚的經歷。他說,希望莉花能越來越漂亮。我點頭贊同,補充道:「比起初次見面,他的化妝和衣著都進步了不少。或許他缺少像你這樣的扮裝朋友,給他更多鼓勵。」阿輝回應:「對啊,有動力就會越扮越好。」我則笑著說,希望他下次能鼓起勇氣乘地鐵,勇敢踏出更大的一步。

這一晚的夜遊,從旺角的商場到尖沙咀的星光大道,再到紅磡碼頭的靜謐時分,充滿了笑聲與溫暖。莉花的進步、阿輝的加入,以及我們之間的默契,讓這場夜遊不僅是簡單的出遊,更是一段關於友誼與成長的旅程。扮裝的意義,或許就在於這些點滴的陪伴與鼓勵,讓我們在探索自我的路上,找到更多勇氣與快樂。而我,也期待下一次的相聚,能見證莉花更自信地乘上地鐵,迎接屬於他的更大舞台。

2009年6月18日 星期四

夜之花

六月十七日,星期三,是一個充滿輕鬆與期待的夜晚。昨日下午,家住附近的莉花來電,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。距離上次聚會已兩個多月未見,他提起之前我曾答應若他扮裝外出,願意陪他一同走走。這次,他終於下定決心,約我今晚一起逛街、吃晚餐。我笑著說,無論他想去哪兒,我都奉陪到底,於是我們敲定了晚上的計劃。

傍晚時分,我與阿輝聊起今晚的安排。他聽說我要陪莉花四處逛逛,忍不住問道:「莉花扮裝得好不好?」我笑了笑,說這問題不好答,畢竟每個人對「好」的標準不同。我對扮裝的評價向來寬鬆,畢竟大家都是男性,扮裝不過是一種表達自我的方式,開心最重要。阿輝卻一臉認真地說:「出街就要嚴謹點,扮裝可不能馬虎。」我聽了哈哈一笑,回道:「他開心就好,又不是我扮裝出街。我陪他是為了讓他高興,看到姐妹們扮裝得開心,我也會跟著快樂起來。」阿輝點點頭,表示理解,臉上浮現一抹認同的笑容。

下午,阿輝早早回到家,我們閒聊了一會兒。他終於按捺不住好奇,說想認識莉花。我笑說:「這得先問問人家同意不同意。」到了六時四十分,莉花來電,說已準備妥當。我匆匆換好衣服,七時準時到鳳德邨與他會合。他穿著一身宛如剛下班的職業女郎裝扮,搭配我簡單的襯衣西褲,意外地頗為協調,我忍不住在心裡偷笑:這畫面還真有點像一對出遊的「拍檔」。

莉花選了奧海城作為今晚的第一站。我們從荷里活廣場的總站乘小巴前往,一路上並未引起特別的注目,這讓他略微放鬆了些許緊張。我們先來到主打年輕風格的Veeko,他拿起幾件衣服對著鏡子比劃,旁邊的售貨員小姐熱情地推薦了好幾款。可惜,試來試去,總覺得少了點感覺,沒能找到心動之選。接著,我們轉戰G2000,原本以為這一站也會無功而返,沒想到他試穿了一套修身套裝後,眼睛一亮,滿意地問售貨員價格。聽到七百元的報價,他咋舌嘆道:「一分錢一分貨,果然不便宜。」我看得出他很喜歡那套剪裁得體的套裝,但最終還是沒捨得下手。我自己也有三套類似的服裝,深知這種價格的誘惑與克制,於是也沒打算添置新衣。

最後,我們來到走成熟路線的Wanko。我留意到一位身材高挑的售貨員似乎多看了莉花的假髮幾眼,估計是把他當成一位時髦女郎。我在一旁悄悄觀察,覺得這場景頗為有趣。莉花沒找到特別想要的衣服,我卻被一條杏白色連身裙和一件粉紅色襯衫吸引,可惜一時想不到穿著的場合,只好作罷。

逛完服裝店,我們來到藥房,莉花挑了些潔面乳,我則買了一支新上市的唇膏。逛了一圈,肚子開始咕咕叫,於是我們決定到吉野家解決晚餐。邊吃邊聊,氣氛輕鬆而自然。我分享了一些家常瑣事,莉花也敞開心扉,談起自己的生活點滴。他說,沒想到我如此不介意聊私事,這份坦誠讓他也放下了戒備,彼此間的信任彷彿又加深了一層。聊到阿輝時,他表示很想認識這位新「姐妹」,我笑著說會幫忙牽線。

十時半,我們離開吉野家,打電話約阿輝前來會合。莉花提到明天一早要上班,可能只能短聚半小時。我們乘小巴回到起點,在附近公園等待阿輝的到來。十一時半,阿輝如約而至,三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,開始閒聊。出乎意料,話題從生活瑣事到興趣愛好,無所不包,完全沒有我擔心的冷場尷尬。莉花與阿輝很快熟絡起來,聊得投機,彷彿老友重逢。看著他們相談甚歡,我心裡暗自竊喜,這場夜遊不僅是陪伴,更像是一場友誼的開端。

談到凌晨一時五十分,考慮到大家次日都有工作,我們決定散場。阿輝離開後,莉花靜靜對我說:「跟這位姐妹聊天,感覺真的很不錯。」我笑著鼓勵他:「那以後多出來聚聚吧!」他點頭,眼中閃著一絲期待。

凌晨二時回到家,我還沒睡意,於是上線與阿輝繼續聊。他說竟然忘了莉花的名字,還問我他有沒有英文名。我笑答:「沒有啊,你不也沒英文名嗎?」他自顧自地說:「那不如叫他Jennifer吧!」我心想,這傢伙還真會替人取名,卻也不忘調侃他自己也沒個像樣的英文名。阿輝接著說:「今晚聊得很開心,莉花很自然,感覺很好。」我點頭贊同:「那是當然,我喵寶認識的朋友,哪會是做作的人!」我還鼓勵他下次再約莉花出來,他欣然答應,說有機會一定再聚。

2009年6月17日 星期三

DIY: Cleavage / 洪溝

上星期貼上數張近照,姐妹們說:Nice cleavage! 不斷問我如何弄出來~

絕對不是 PS 出來的,哈哈!

那我也把方法貼出來分享吧!試完記得拍照分享哦!

1. 或多或少需要些肥肉擠出來(喵寶肥了~)

2. Nude Bra 一對 





參考下圖。 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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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: 那Mabel姐用了這個之後還有用義乳嗎?

A: 我沒有用到,也沒有啊。

不過我估計如果也用義乳,應該可以往上推多些,效果來得更震撼



Q: 沒用到只用那個可以那麼豐滿嗎?

A: 可以的,因為腋下也有肉,喵寶肥了~



Q: 看不清楚兩個pad 怎樣扣埋,用膠紙還是扣??

A: 圖中不是 Pad,通常 Nude Bra 中間是有活動扣的。



Q: 為甚麼我做不到妳的效果呢?

A: 吃多些,我比之前肥了很多磅



Q: 但是又不覺妳肥了喎!

A: 有穿腰封,且,肥照沒貼上來嘛~

忘了說,別買合身的,買就要買細一 cup 的胸罩(對,我指的是,穿在 Nu-Bra 外的胸罩)來製造膨脹擠迫感哦!

我的存在

每當我凝視這張小小的照片,總會不自覺地被吸引。雖然這不是我最鍾愛的一張——我私心更偏愛那張被姐妹笑稱「眼神兇狠」的照片——但這張照片總有種魔力,讓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照片中那雙腿上。鏡頭下的腿部線條柔美,彷彿散發著絲滑的光澤,令人忍不住想伸手觸摸。我低頭看看自己的腿,卻不免失笑,現實與照片之間,總有那麼一點落差。然而,這小小的照片卻總會勾起我對生命的深思——若有一天我離開了這個世界,這副身軀便再無人欣賞,豈不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?我不知為何會有這樣的念頭,或許是因為我太珍惜當下的每一刻,渴望將自己的存在銘刻在時光中。

我並無宗教信仰。曾經,我短暫地接觸過基督教,試圖從中尋找心靈的寄託,但最終選擇放棄。對我這樣一個熱愛扮裝的人而言,西方的宗教教義總顯得有些疏遠,彷彿我的喜好永遠無法被救贖。相較之下,佛教的因果輪迴、前世今生的理念,似乎更帶有一絲浪漫與親切。人與人之間的連繫,讓孤獨感稍稍消退。然而,理性告訴我,死後或許甚麼也不會留下。我的世界將隨著我的離去而終結,恰如他人所說的「世界末日」——屬於我個人的世界末日。

若這世上只有我一人,生命便毫無意義。存在與消失,若無人知曉、無人在意,又有何價值?正如那句哲學之問:「若一棵樹在森林中倒下,無人聽見,它是否發出聲音?」(If a tree falls in a forest) 一個人的存在,唯有透過他人的記憶與記載,方能延續。那些偉人,若非自傳或他人的記述,他們的故事早已湮沒。我的「我」,是由親朋好友、甚至陌生人的目光與記憶共同塑造而成。他們腦海中的「我」,或許帶著愛與恨,或許只是匆匆一瞥,但這些片段在我死後,仍會短暫地「存活」,直到最後一個記得我的人也將我淡忘。那一刻,我才真正從這世上消失。

正因如此,我對生命中的每一刻都格外珍惜。我熱愛扮裝,不僅因為它讓我感受到美的愉悅,更因為它是我對自我存在的一種表達。或許百年之後,無人在意我曾穿過女裝、化過濃妝,但此刻的我,並不在乎這些。我是個多愁善感的人,總希望透過分享照片,留下些許痕跡,讓未來的某人或許會記得,這個名叫喵寶的人,曾經以自己的方式燦爛地存在過。

我從不強求他人的回應。並非所有人都愛閱讀長篇文字,許多人更關心如何打扮、如何自信外出。這些話題固然有趣,但我不願為了迎合而改變自己。若無人欣賞,我便孤芳自賞;若無人愛我,我也要好好愛自己。寫下這些文字,並非為了討好誰,而是為了忠於內心的聲音。我是喵寶,獨一無二的我,不會成為他人,他人也不會成為我。

人總渴望成為另一個自己,這不僅是扮裝者的心聲,也是普世的渴望。看電影時,我們常不自覺地代入角色,與他們同喜同悲。當角色的經歷與我們相似,我們會心生共鳴;當劇情無奈,我們會暗自嘆息;當場面緊張,我們會咬牙切齒;當悲傷來襲,我們會為主角淚流滿面。電影,彷彿是人生的小小投影,讓我們在短短數小時內,體驗另一個人的世界。這與扮裝何其相似?穿上女裝、化上妝容,我彷彿走進另一個自己的世界,探索那個更柔美、更自由的喵寶。

2009/02
2009/04

2009年6月16日 星期二

莫遲暮

六月十六日,星期二,夜色漸濃,我獨自回味三個月前在《耐性》中寫下的一句話:「為甚麼要我出來扮裝給你看?我又不是扮裝來娛樂你。」這句話看似隨口而出,卻道出了我對扮裝的堅持——它是一種自我表達,而非取悅他人的表演。然而,隨著與姐妹們的相處,這份堅持卻不斷被現實的互動與情感挑戰,引發了我對扮裝與真我之間關係的深思。

個多星期前,一位MSN剛認識不久的人突然問我能否出來見面。我笑著回絕,說自己不會隨意扮裝外出。他卻提出一個更出乎意料的建議:「可以到你家見你嗎?」我心生疑惑,追問之下才明白,他完全不想見到未扮裝的我,擔心真實的模樣會打破他對「喵寶」的美好想像。他坦言,曾有一次見過某位姐妹的男裝後,那份欣賞的心情瞬間崩塌,即便對方後來精心打扮,也無法重拾最初的氛圍。聽到這番話,我婉拒了他的見面要求,但仍讓他在網絡攝影機前一窺「喵寶」的風采。畢竟,被人欣賞總是件開心的事,哪怕只是隔著螢幕的虛擬相遇。

這件事讓我想起《旅程》中提到的那位最後一位跟隨我的人,或許也因為見過我的真實面貌而悄然離去。太過投入的期待,有時反而會傷了自己的心。當熱情退卻,我只能獨自伴著自己的影子,继续前行。

數天前,小小姐開始戲稱我為「老小姐」,語氣中帶著一絲調皮。我笑說,這稱呼倒有點像老夫子裡的角色,頗為逗趣。作為一位非扮裝的女性,小小姐對性別表達有著獨到的觸覺。我忍不住問他:「你更喜歡Mabel姐的男裝還是女裝?」他毫不猶豫地答:「男女都喜歡!」我假裝抗議:「真是貪心!」他這才一本正經地說:「老實說,我更喜歡你的男裝,因為那是真實的你。」

這句話讓我心情複雜。一方面,我有些感動,原來未扮裝的我也並不討人厭;另一方面,又不免有些失望,難道「喵寶」的魅力還不夠吸引人嗎?想深一層,其實也沒甚麼大不了。喵寶或許真的「老」了,但那份對扮裝的熱愛,卻從未因歲月而褪色。

就在我以為身邊的「列車」乘客都已離去,生活卻戲劇性地迎來一批新姐妹,其中一位便是阿輝。阿輝尚未有女性名字,暫且以他的本名相稱。他與我住在同一區,住處相近,初次在MSN上聯繫時,他坦言自己很怕麻煩別人。我笑著安慰他,我從不覺得他的聯繫是打擾。幾次線上聊天後,我們通過網絡攝影機見過彼此的扮裝模樣,沒多久便相約出來共進晚餐。

阿輝是個健談的人,單身的他對扮裝有著極高的要求,尤其是對自己。他總說:「要麼不做,要做就做到最好。」因為這種近乎挑剔的態度,他多年來一直遲遲未開始扮裝,總覺得準備還不夠完美,擔心細節不夠到位。然而,他對朋友的外表卻並不苛求。即便見過我的男裝,他依然樂於與我相約晚餐,暢談人生與扮裝的點滴。他的這種包容,讓我對他多了幾分欣賞。

某天,小小姐問我第二天有甚麼計劃,我隨口說約了位姐妹共進晚餐。他立刻追問:「是CatCat?還是JEM?」我聽了哈哈大笑,小小姐的過目不忘真是令人佩服,可惜他猜錯了對象——尤其提到JEM,那位熱衷肉色絲襪的哥哥可不是姐妹!我笑著解釋,這位新朋友是阿輝,他還未正式出現在我的「姐妹名單」上。近來,我與阿輝聊得頗為投契,他的加入讓我開始期待他真正扮裝的那一天,相信那會是一場精彩的亮相。

2009年6月13日 星期六

T 的不同

在「扮裝家庭」的線上群組中,姐妹Priscilla曾發表了一段引人深思的看法:「LGBT中,唯有T與眾不同。」他解釋,LGBT分別代表女同性戀(Lesbian)、男同性戀(Gay)、雙性戀(Bisexual)與跨性別(Transgender),而T的獨特之處在於其涉及外觀的修飾與轉變,旨在重塑身份。相較之下,LGB 的性取向更多是內在的認同,公開後或許會被貼上「基」或「拉拉」等標籤,但性別界線依然清晰,且這些稱呼並不影響他們追求自我與愛情。Priscilla的觀點引發了我的思考:跨性別(T)究竟有何不同?這種不同,又如何影響我們的日常生活與內心世界?

細想之下,跨性別的獨特之處,或許在於其內在的孤獨與隱秘。對許多跨性別者來說,扮裝或轉變身份是一場極為個人化的旅程。它不像 LGB 的性取向,總需與他人互動才能實現——無論是愛情、親密關係,還是社交聯繫,LGB 的快樂往往建立在至少兩個人的共鳴上。而跨性別的行為,卻可以完全獨立進行:一個人化妝、挑選服飾、女裝外出,甚至獨自乘車穿梭於城市間,這一切都只需要自己的決心與勇氣。這種自我的探索,既是自由的,也是孤獨的。

然而,這份孤獨並非全然美好。相較於LGB,跨性別者在社會中的接受度往往更低。受負面新聞與刻板印象的影響,跨性別者常被誤解為「怪人」或「危險分子」,甚至被標籤為偷窺狂或色情狂。這種偏見何其不公!又有多少人願意花時間去分辨真偽,真正了解跨性別者的內心?在這樣的環境下,許多跨性別者選擇隱藏自己,寧願融入人群,也不願被認出真實身份。這種隱藏,既是自我保護,也是對外界冷漠的無奈回應。

Priscilla提到,跨性別的「掩飾」行為,讓他們在公開場合中希望被視為平凡的女性,而非引人注目的「特別存在」。許多姐妹甚至不願以男裝面貌示人,因為這可能打破他們精心構築的形象,也可能成為與其他姐妹坦誠交往的障礙。我曾認識一位變性後的姐妹,他在完成性別轉換後,幾乎與所有扮裝朋友斷了聯繫。或許,對他來說,扮裝的我們仍有「還原」為男性的可能性,因而被歸類為「普通人」,與他新生活的定位格格不入。為了不讓過去成為牽絆,他選擇隱藏於人群,與舊日知交漸行漸遠。

這種選擇無可厚非,但若換成是我,我卻覺得這樣的孤獨未免太沉重。我更喜歡現在的狀態——與朋友們輕鬆聊天,偶爾扮裝,享受那份簡單的快樂。我不希望隱藏真我,也不願完全割裂過去與現在。對我來說,扮裝是一種表達,而不是逃避;它讓我能在真實的自己與想像的自我之間自由遊走,而無需完全放棄任何一方。

Priscilla的觀點讓我反思:若我是同性戀,我依然是我,內心的認同或許不會改變外在的樣貌;但若我是跨性別者,我彷彿不再是原本的我。扮裝時,我希望路人將我視為平凡的女性,而不是帶著好奇或審視的目光。我追求的,是一種融入的自由,而不是被認出的尷尬。然而,這種追求有時也帶來矛盾——當我以女裝示人時,我享受那份被認同的喜悅;但當我卸下妝容,我依然珍惜真實的自己。這種在真我與扮裝之間的平衡,成為了我與姐妹們相處時的微妙默契。

有時,我會羨慕那些勇敢走上街頭的姐妹,他們以女裝自信地穿梭於人群,彷彿完全擺脫了性別的束縛。但我也明白,這份勇氣背後,往往伴隨著孤獨與壓力。他們或許會擔心被認出,或許會害怕他人的評判。而我,選擇以更輕鬆的方式參與這場旅程——與姐妹們分享經驗,彼此鼓勵,無需過分追求完美,只求在每一次扮裝中找到快樂。

2009年6月12日 星期五

貪吃的喵寶

六月十一日,星期四,是一個充滿笑聲與溫暖的日子。下午,我與剛認識兩天卻早已聞名的姐妹CatCat在線上閒聊。她分享了自己平日扮裝外出的點滴經驗,言談間流露出獨特的見解,讓我既羨慕又受益匪淺。聽著她描述如何自信地穿梭於街頭,我心裡不禁湧起一股衝動,想立刻換上女裝,在附近的公園走一圈,感受那份自由與新奇。若不是晚上已被小小姐約好,我或許真會沉浸在這份想像中,開始一場即興的扮裝冒險。

六時半,我整裝出發,原計劃先到北角的新都城Theme逛逛,這地方我心儀已久,一直想一探究竟。可惜時間安排不夠充裕,抵達時已七時二十分,距離與小小姐約定的時間僅剩十分鐘。我連一樓都沒來得及逛,便匆匆折返地鐵站,趕往銅鑼灣與她會合。這短暫的北角之行雖未盡興,卻也為這一晚增添了一絲忙碌的趣味。

抵達銅鑼灣後,小小姐已早早為我們預訂了餐廳座位。她得意地說:「這是我第一次打電話留位子呢!」我笑著回應:「那妳應該感到自豪啊!」她調皮地說:「Mabel姐別擔心,我會看緊你的!」聽到這話,我不禁有些赧顏,一個小女孩竟說要「看顧」我,真是讓人哭笑不得。

我們來到的是一家日式料理放題餐廳,琳琅滿目的菜式令人垂涎。坐下後,小小姐坦言,平時很少與朋友或男友吃任食餐。她解釋,同齡的朋友總嫌花費太高,不捨得享受;而年紀較大的男友則擔心膽固醇,早已有了「幸福肚腩」。反觀我,既不吝嗇也不怕膽固醇,還頗有「貪吃」的本色,堪稱她的不二之選。我聽了哈哈大笑,心想或許是因為在家節食太久,饑腸轆轆的我早已按捺不住。既然身材已然「圓潤」,不如借用那句老話:「何妨明天才開始減肥!」

邊吃邊聊,小小姐的爽朗性格讓氣氛格外輕鬆。我忍不住打趣她:「妳這性格,定是個反港女份子!」她聽後笑得前仰後合,差點「滾」到地上。她坦言,小時候頗有男孩子氣,甚至試過與男生打架。我笑著揶揄:「肯定是挑個可愛的小男生,用手按著他的頭欺負人家吧!」她聽了竟調皮地拍了拍我的頭頂,真是可惡至極!我假裝生氣,卻也忍不住被她的活潑逗樂。

吃到一半,我們開始「比拼」誰點的菜更多。她笑我胃口小,我不甘示弱地說:「妳吃多少,我照跟!」結果,除了我沒點啤酒,硬生生比她少吃了一杯雪糕,成為這場「食量大戰」的「敗將」。她以勝利者的姿態得意地取笑我,我只好故作無奈地說:「下次放題得等幾星期,不然我真要變成肥喵寶了!」小小姐倒也善解人意,笑著說:「好啦,下次我們普普通通吃一餐就好。」她的體貼讓我心頭一暖,覺得這位「反港女份子」真是個難得的伙伴。

回到家後,小小姐在線上與我繼續閒聊。她說剛才在巴士上受酒精影響,竟睡過了站,幸好還有輕鐵可搭,否則真要摸黑走回家。我笑稱這才是真正的「飲飽食醉」!她接著說,我給她一種「可愛」的感覺。我好奇地問:「可愛在哪?」她答道:「不是甚麼特別的,就是你的高度和沒甚麼火氣的性格。」我聽了哭笑不得,這小女孩竟敢拿我的身高開玩笑!「別小看貓的脾氣啊!」我假裝威脅,卻也忍不住被她的直率逗樂。

2009年6月10日 星期三

《Dearest》

2009/06/08
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 

2009年6月8日 星期一

我肥了

六月某日,夏日的陽光灑滿窗台,我卻為衣櫥裡的單薄選擇而犯愁。熟悉我的人都知道,我的衣物清單早已過時,幾個月前購入的服飾依然是衣櫃的主力。上星期好不容易添置了一件粉紅色短袖襯衫,至今仍未有機會穿上,靜靜地躺在衣櫃一角,等待它的「首秀」。套裝?暫時還沒那份心情。朋友們曾笑說,我的衣著來來去去總是黑白深色,像只優雅的熊貓。我聽了不禁莞爾,決定這個夏天要為自己增添一抹亮色。

夏天的到來,讓我對連身裙燃起了熱情。我幻想著淺藍色碎花裙在微風中輕輕搖曳,或是紫色、粉紅色、紅色,甚至綠色的裙子,為炎熱的日子注入一絲清新。尤其是綠色,我特別鍾愛,因為它與我喜愛的綠色妝容相得益彰。說來也怪,時下流行的粉紅妝在我臉上總顯得有些浮腫,遠不如綠色眼影那樣讓我感到自信與舒適。除了連身裙,我也想添置一雙涼鞋來搭配,輕盈的設計或許能為夏日造型增添幾分靈動。只是,這些想法一直在腦海中盤旋,卻總缺少一股出門購物的動力,彷彿心動還未化為行動。

上星期二,喵寶不幸感冒了。別誤會,我可沒有外遊紀錄,只是某晚睡夢中被喵娘子搶走了被子,在冷氣的「肆虐」下瑟縮了一整夜,不病才怪。星期五吃了藥,到星期天已無鼻水的困擾,身體漸漸恢復。然而,隨之而來的,竟是一股強烈的扮裝衝動。或許是病癒後的輕鬆心情,又或許是夏日的熱情喚醒了內心的渴望,我突然想起衣櫃裡那條寶藍色連身裙。那條裙子並不常穿,卻曾在我心中掀起過小小波瀾。記得上次在網絡攝影機前向姐妹們展示時,小山丘還以為是新衣,完全沒認出這是我的「舊愛」,只記得我常穿的OL套裝。這誤會讓我忍俊不禁,彷彿這條裙子又煥發了新生命。

今天一早,陽光透過窗簾喚醒了我。看完報紙,我再次燃起扮裝的熱情,彷彿昨晚的意猶未盡仍未散去,想將這份夢幻的感覺延續下去。下午,我開始精心打扮,從挑選服飾到化妝,每一步都讓我感到精神抖擻。綠色的眼影、細緻的眉形、淡淡的胭脂,鏡中的自己彷彿比平日多了幾分光彩。在MSN上與姐妹們閒聊時,小山丘提到好久沒看我的近照了。我靈機一動,決定在客廳拍幾張照片。相機快門聲響起,雖然還未細看成果,但那份隨手記錄的樂趣已讓我心花怒放。後來,我又用網絡攝影機拍了幾張自拍,卻意外發現,近來節食不夠嚴謹的後果顯而易見——照片裡的我,分明胖了一圈!

玩得興起,時間不知不覺流逝。到了晚上,我換下了女裝,但還未卸妝,滿臉的綠色眼影與唇膏依然醒目。正當我沉浸在扮裝的餘韻中,門鎖突然響起——喵娘子回來了!

2009年6月4日 星期四

謝謝煒煒

連日來,「扮裝家庭」線上群組裡的氣氛有些微妙,起因是姐妹煒煒發起的一份問卷調查——《急需徵求跨性別/變性/性別認同疑問的朋友幫忙(麥醫生信件後續工作)》。這份問卷本意是為跨性別社群收集資料,促進對性別認同的理解與支持,卻意外掀起了一陣爭議。有人質疑參與調查的姐妹們不過是「白老鼠」,這話聽來刺耳,讓我忍不住想為煒煒的努力說幾句公道話。

當有人將參與問卷的姐妹比作「白老鼠」時,我起初只想一笑置之,半開玩笑地回應:「我倒沒甚麼所謂,說不定下輩子我又做回男人,這次參與調查還幫了自己呢,哈哈!」本以為這番輕鬆的言辭能化解尷尬,沒想到爭議並未平息。今天,又有人跳出來反駁,語氣中帶著幾分挑釁。我終於按捺不住,決定說出心底的想法。

我以一個比喻來表達我的感受:「這事就像有人送了一盒叉燒給煒煒,她不僅把盒子放在桌上,還細心地打開,附上叉子,熱情邀請大家來品嚐。而有些人的做法呢?就像收到叉燒後,只把盒子往桌上一放,讓大家自己動手打開、自己吃。兩種態度的差別顯而易見。」我指出,煒煒早在四天前就用心將問卷內容翻譯成通俗易懂的文字,確保姐妹們能清楚明白調查的意義。而那些質疑她的人,是否從收到麥醫生電郵的第一刻起,就真正考慮過讓我們這些跨性別者參與?至少,我沒看到他們花心思去翻譯或解釋,只看到煒煒的真誠與努力。

在這場爭議中,我感受到的,是煒煒對姐妹們的用心。她不僅主動承擔起溝通的重任,還以最大的誠意讓大家了解調查的價值。相比之下,那些一味批評的人,似乎更在意爭奪功勞,或是將討論引向無謂的爭吵。我直言:「之前已有人在群組裡鬧得沸沸揚揚,嚇退了不少姐妹。現在你又來吵鬧,難道看著大家四分五裂、不歡而散,才覺得開心?難道要踩低其他團體來抬高自己的地位,你才滿足?」我呼籲大家多一點無私與大度,即便這份調查對我個人沒有直接益處,我也願意無悔參與,因為我相信煒煒的用心。

說到信任,這是我選擇支持煒煒的核心原因。麥醫生的電郵對我來說不過是陌生人的來信,我無法輕易將個人資料交給一個不認識的人。但煒煒不同,她是我們熟悉的朋友,是群組裡的溫暖存在。她的努力讓我感到安心,也讓我願意將資料交由她處理。這份信任,不僅是我個人的選擇,也反映了許多姐妹對她的認同。

這場爭議讓我不禁反思,無私的人固然存在,但自私的心態似乎更常見。有人忙於爭論功勞,有人執著於抬高自己,卻忘了我們身處「扮裝家庭」的初衷——彼此支持,共同成長。煒煒的問卷,或許無法改變整個社會對跨性別者的偏見,但她的努力卻為我們搭建了一個平台,讓我們的声音有機會被聽見。這種無私的付出,遠比無謂的爭吵更值得珍惜。

2009年6月3日 星期三

小小姐

在西鐵車廂內,輕快的節奏伴隨著城市的燈光,她忽然伸出手,輕輕撥弄我的頭髮,笑盈盈地說:「你真可愛!」那一刻,我的心頭湧起一絲暖意,臉頰微微發燙。這位年輕的小小姐,以她的調皮與真誠,讓我這位「老喵寶」感受到久違的俏皮與喜悅。回想我們相識的點滴,從線上的一段訊息,到現實中的相聚,這段友誼如夏日的微風,輕柔卻充滿驚喜。

第一次與非扮裝的朋友見面,是在五月一日與JEM哥哥的那次簡單聚會,我們邊吃糖水邊閒逛,度過了一個愜意的下午。相隔整整一個月,六月一日,我迎來了另一位特別的朋友——這次是位真真正正的女性,一位充滿活力的年輕女孩。我們的相識,源於某個類似交友網站的平台。那天,我被她的徵友啟事吸引,她的文筆優雅而真摯,讓我忍不住多看幾眼。更巧的是,我發現自己頗符合她列出的條件。猶豫了一夜,我終於鼓起勇氣發出一段私人訊息,將她提供的表格填寫完整,並誠懇地說明:我並非尋覓情侶,只想結交一位欣賞寫作的朋友。我還毫不隱瞞地補充,自己有喜歡扮裝的興趣,這是我生活中的一抹色彩。心裡暗想,她或許會覺得我古怪,但沒想到第二天,她不僅回覆了訊息,還慷慨分享了她的MSN帳號。

我們的聊天從好奇開始。她對扮裝充滿興趣,問了很多細節——從化妝技巧到外出體驗。她坦言,在遇見我之前,從未接觸過任何扮裝者,甚至分享了自己小時候曾有想當男生的念頭。我給她看了幾張我的照片,她也毫不吝嗇地開啟網絡攝影機,讓我一睹她的模樣。她笑說,因為我從未要求過,所以她主動分享。我們年齡相差十七歲,卻絲毫不覺有代溝。不到二十四小時,那晚的對話結束前,我們已如老友般熟絡,話題從生活瑣事到內心感悟,無所不談。

有一次聊天中,我打字時疏忽,寫下「搞辯」二字,明知有誤卻得過且過。沒想到,她眼光銳利,一眼便發現,調侃道:「你有錯字!」並迅速更正為「狡辯」。中文不是我的強項,考試勉強過關,但我對錯字特別敏感。那一刻,我臉紅得無地自容,只能尷尬傻笑。她的中文造詣不凡,讓我有種棋逢敵手的感覺,從此我格外小心,不想在她面前出醜除了寫作,她還有過目不忘的本領,閒聊時從不用我重複往事。一星期前,我遭遇了一些私人傷心事,她主動打電話安慰,沒追問細節,我也不需多解釋。她彷彿總能察覺身邊的變動,那份細膩的關懷,讓我感受到久違的溫暖。雖然事件已成過去,但她的體貼,至今仍讓我心生感激。

二十八日星期四晚上,我精心扮裝,透過網絡攝影機展示活生生的「喵寶」。那夜心情格外愉快,我忍不住笑出聲。她看著我,感慨道:「你讓我想起中國古典詩歌中描寫少女的部分,那種悉心打扮、撥弄髮鬢的美態,彷彿熱切等待花燈會,盼望吸引年輕男子的目光,這實在是很不要得!」我好奇問為何「不要得」,她假裝埋怨:「被CD搶了我的風頭,當然不要得!」原來,這位平日少有打扮的女孩,竟在「妒忌」我的魅力!我們大笑起來,那一刻的親密,讓友誼更添趣味。

月尾三十一日星期天晚上,她提議翌日出來共進晚餐。認識一段日子,也該是時候見面了,我欣然答應。星期一黃昏,我帶著自己栽種的紫芳草——那株開著紫色小花的植物——作為小禮物送給她。她比我稍高,雖然從未見過我的男裝模樣,卻總愛取笑我的身高,說我可愛得像個小精靈。我笑著回應:「我們扮裝姐妹中,可愛的人多得是,若要挑選男朋友,絕對不愁對象!」為了方便她飯後回家,我們選擇了屯門作為聚腳點。我順道買了一件粉紅色短袖女裝襯衫給自己,她看了一眼,爽朗地說:「對我來說,這太『Lady』了!」她的直率讓我莞爾。

我們來到一家自助餐廳,盡情享用各式美食,吃得開懷大快朵頤,有點放縱的意味。邊吃邊聊,話題源源不絕,從生活趣事到未來憧憬,氣氛融洽而歡愉。到甜品時間,我舀著雪糕品嚐,內心湧起一絲罪惡感——減肥計劃彷彿被拋到腦後。但誰管呢?「明天再開始吧!」我自嘲道。飯後,我們乘上西鐵。她坐在我旁邊,感慨說我的女裝「浪費了」,語氣中帶著調侃。我裝作沒聽見,她忽然伸出手,撥弄我的頭髮,重複道:「你真可愛!」被這位年輕女孩「調戲」,我竟面紅耳熱,不斷傻笑。到達她的車站,她調皮地跳出車廂,淘氣地揮手一笑,才離開。我這才驚覺,她剛才的舉動是故意想讓我害羞。這位愛玩的小小姐,真是頑皮得可愛,連我這位「老喵寶姐」也敢作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