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1月31日 星期六
喵寶
不過,這隻Mabel貓可不是尋常角色,它有著一股獨特的個性,簡直像個小公主般挑剔。你要是一本正經地叫它「Mabel」或者「美寶」,它準會裝作沒聽見,扭頭走開,尾巴一甩,留下你尷尬地站在原地。但奇妙的是,只要你換個調調,輕聲呼喚「喵寶」,它立馬就會發出連串的「喵喵喵」,像在熱烈回應你的邀約,彷彿在說:「對,就是我了!來玩吧!」這場面想想就叫人忍俊不禁,貓兒的世界原來這麼充滿戲劇性,誰能不被逗樂呢?
聽JEM哥哥這麼一描述,我心裡頓時湧起一股暖流。貓咪本就是我的心頭好,那種毛茸茸的柔軟、那雙閃爍著神秘光芒的眼睛,總能讓我忘卻塵世的煩瑣。橫豎我本來就愛湊熱鬧,何不借這東風,也給自己取個「喵寶」當作暱稱?哈哈,於是我一拍腦袋,就這麼決定了!從那天起,每當JEM哥哥在線上喊一聲「喵寶」,我便會立刻「喵喵喵」地應和回去,彷彿自己也變成那隻調皮的貓兒,在虛擬的草地上追逐蝴蝶,自由自在。
這就是Mabel如何「成喵」之道了——從一個平凡的人名,跳躍到一隻貓的奇遇,再轉化成我個人的小樂趣。生活本該如此跳脫,不是嗎?偶爾借點動物界的靈感,讓日子多添幾分俏皮與驚喜,何樂而不為?下次你叫我「喵寶」,說不定我也會喵一聲回你,誰知道呢!
2009年1月30日 星期五
長洲郊遊
然而,昨晚在MSN上再次與恩琪聊起,我的好奇心被點燃,忍不住問他長洲之行的細節。他分享了行程的安排,語氣中滿是期待。聽著他的描述,我開始動搖——外出CD,兩人總比獨自一人更有樂趣,何況能幫他拍拍照,記錄這份難得的時光。我掂量了一下今天的行程:早上要去銀行,傍晚要陪喵娘子去樂富買新年禮餅,時間似乎還算充裕。於是,在他去洗澡前,我試探性地留下一句:「假如我明天來陪你……」
趁著等待他回覆的空檔,我開始扮裝。夜間CD總有種說不出的調皮感,像是在與自己玩一場秘密的遊戲。我化了濃妝,眉毛畫得稍深,粉底卻輕薄了些,試圖營造一種自然的氣質。恩琪回來後,我告訴他我決定加入,還說可以幫他拍些照片留念。他聽後顯得很開心,說有人陪伴總是更好玩。我開啟網絡攝影機,讓他看看我的模樣,笑說這樣他明天見到我時會更公平些。他看後笑了笑,沒多說甚麼,只是敲定了見面的時間與地點,便匆匆下線休息。意猶未盡的我,又把攝影機開給菲安看,結果他毫無反應,估計是被我的濃妝嚇到了,我自嘲地笑了起來。
當天早上,我睡得不太安穩,九時一刻才爬起來,匆匆梳洗後九時三刻出門,先到銀行辦妥事務,再搭地鐵到中環。我比約定時間早到了十五分鐘,站在碼頭附近等候。沒過三分鐘,恩琪便出現了。他朝我微微一笑,我才認出是他——若非他的笑容示意,我幾乎認不出眼前這位姐妹。他穿著一身簡約的休閒裝,比我預想中嬌小,少了幾分高挑的氣場。他笑說認出我全因昨晚攝影機裡那道畫深的眉毛,我聽了不禁苦笑,心想這濃眉果然「出賣」了我,下次得再調整妝容。
港島對我來說有些陌生,幸好有恩琪帶路,我們邊走邊聊,朝碼頭走去。他並不像自己說的那樣寡言,相反,談吐間透著一股親切與隨和。雖然昨晚沒睡好,我卻毫無倦意,興許是春日陽光的感染,也可能是即將展開的冒險讓我精神振奮。在船上的一小時旅程,我們閒話家常,從扮裝的小技巧到日常的瑣碎事,恩琪的平易近人讓我倍感舒適,彷彿我們早已是相識多年的好友。
中午十二時一刻,船抵達長洲。我們隨意找了一家茶餐廳,點了簡單的午餐。用餐後,恩琪提議去島的南面,那裡有條隱秘的山徑,適合他換裝。我們沿著石階拾級而上,來到一處洗手間旁的長椅休息。他進洗手間更衣,我則坐在長椅上,戴上耳機聽歌,望著遠處的海景,思緒隨風飄蕩。時間對我來說從不難熬,偶爾站起來伸展一下,免得坐著犯困。
正當我沉浸在風景中,卻發現洗手間外有位清潔工來回徘徊,斷斷續續逗留了半小時以上,臉上帶著不耐的表情。我心裡一緊,擔心他會干擾恩琪的更衣。幸好,他最終離開了。兩點半,手機響起,恩琪來電問我能否檢查洗手間附近是否安全。我走進一看,嚇了一跳——那位清潔工竟然還在裡面,見我進來才悻悻離去。我趕緊示意恩琪出來,我們迅速離開,沿著山徑的另一邊走去。
換好裝的恩琪,宛如一位優雅的女主角。他穿著一件咖啡色上衣,搭配黑色連身裙和黑色襪褲,腳踩黑色中靴,長長的捲髮披在肩上,頭上還戴了一副太陽眼鏡。這身打扮在都市中或許恰到好處,但在郊外的山徑間略顯隆重,給人一種刻意遮掩的感覺。我心想,他其實可以穿得更輕鬆些,但當時忘了提醒,只顧幫他拍照。他說自己不擅長擺姿勢,我便建議他放鬆心情,趁他閒聊時捕捉最自然的瞬間。
我們來到一條隱秘的小山路,恩琪說這是他的「小天地」,一片屬於他的草地,彷彿專為這一刻的釋放而存在。天公作美,陽光灑在他身上,柔和的光線勾勒出他裙擺的輪廓,照片中的他神采奕奕,笑容中透著無拘無束的喜悅。看著他,我既羨慕又感動——羨慕他能如此自在地面對自己,感動於能為他記錄這份快樂。雖然我沒能CD,但我心裡卻充滿了滿足,彷彿也在這片草地上,與他共享這份自由。
拍完照,時間尚早,我們沿小山路返回山徑,來到另一處洗手間,讓恩琪換回日常服裝。我坐在外面的長椅,欣賞海天一色的風景,順便洗了把臉,讓自己清醒些。回到長洲的街道,恩琪化身導遊,熱情地介紹哪裡的魚蛋最馳名,哪裡的店鋪有了新變化。我笑著說:「剛才我陪你CD,現在怎麼像是你陪我遊長洲?」他聽聽笑了,說這就是姐妹間的樂趣。
2009年1月27日 星期二
第三者
早上醒來,喵娘子一臉促狹地說:「書房裡有個『第三者』哦!」我愣了一下,隨即會心一笑,知道她指的是那件掛在衣櫃外的大褸。他的幽默總能讓我心情輕鬆不少。下午,我獨自坐在客廳,靜靜地縫補鈕扣。縫完大褸後,意猶未盡,又把一條女裝小短褲的鈕扣也一併縫牢。喵娘子在旁邊看電視,偶爾偷瞄我幾眼,嘴角帶著一抹笑意,像是對我的專注感到有趣。
縫補衣物的過程,對我來說不僅是修補,更像是一種與自己的對話。每縫一針一線,我都在想像這件衣物在下一次扮裝時的模樣。縫完後,我開始翻閱一些關於梳理頭髮的資料,想為自己的髮型增添一點新意。直髮、曲髮、盤髮,這些不同的造型在我腦海中輪番上演,讓我對下一次CD充滿期待。
今日是拜年的日子,雖然忙碌於走訪親友,但我的思緒卻總飄向昨晚的扮裝實驗。凌晨時分,當城市陷入沉靜,我再次換上女裝,這次的重點是嘗試不同的曲髮造型。看著鏡子裡的自己,我小心翼翼地梳理頭髮,試著用捲髮棒打造出柔和的波浪。雖然技巧還有些生疏,但看著鏡中那略帶弧度的髮絲,我心裡泛起一絲成就感。
回想起上次與詠儀姐的外出經歷,我更加堅信「自然就是美」的道理。那次,我們在街頭漫步,陽光灑在身上,鏡頭記錄下我們輕鬆的笑顏。那份自在,讓我意識到,扮裝的魅力不在於繁複的妝容或華麗的服飾,而在於展現最真實的自己。於是,這次我決定在化妝上下更多功夫,希望能讓妝容更貼合自己的氣質。或許有一天,我能自信地以CD的身份乘搭巴士,融入日常的風景,感受屬於自己的自由。
說起前日凌晨,那份無情的失落感至今仍讓我記憶猶新。那晚,我在更衣時發現黑色大褸的鈕扣鬆脫,原本就低落的心情更添一絲煩躁。索性將大褸掛在衣櫃外,我選擇先睡一覺,讓心情平復。沒想到,這件大褸竟成了我和喵娘子之間的笑料。
昨晚外出用膳時,我們路過一家時裝店,喵娘子突然停下腳步,指著櫥窗裡的一件褸說:「這件有點像你的那件哦!」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,果然有些相似。我們繼續散步,他又提起那件大褸,笑著說:「這件大褸的主人可是我們的『第三者』啊!」我忍不住回應:「那第三者不就是我嗎?」她卻搖搖頭,半開玩笑地說:「不一樣!這第三者比普通的還難搞,我可不能把它弄走,不然連你也得一起走啦!」他的理論聽得我啼笑皆非,卻也讓我感到一陣溫暖。這種輕鬆的對話,總能讓我暫時忘卻心底的煩悶。
這幾天的經歷,讓我對扮裝有了新的體悟。縫補衣物、梳理頭髮、嘗試新造型,這些看似瑣碎的小事,卻是我探索自我的一部分。每一次扮裝,都是對自己的重新定義,也是對生活的某種宣誓。我開始期待未來的每一次外出,期待與詠儀姐或更多姐妹一起,記錄下更多屬於我們的美好瞬間。
喵娘子的幽默,也讓我意識到,生活中的樂趣往往藏在這些不經意的對話裡。那件被他戲稱為「第三者」的大褸,彷彿也成為了我們之間的一個小秘密,讓平凡的日子多了一抹色彩。我開始想像,下一次穿上它時,會是怎樣的場景。或許,我會在某個陽光明媚的午後,穿著它漫步街頭,讓微風輕撫我的曲髮,感受那份屬於Mabel的自信與自由。
2009年1月25日 星期日
突如其來
今晚,我決定稍作改變,試著加了點墊,讓上圍看起來更豐滿。量了量腰身,竟縮至26寸,我心裡暗自竊喜——減肥的努力終於有了些許成果!從衣櫃裡取出新買的內衣,細膩的蕾絲觸感讓人愛不釋手。我開始化妝,選擇了直髮造型,簡單卻不失優雅。隨後,我穿上一件白色荷葉領襯衫,搭配灰色窄裙和灰色羊毛衫,再套上肉色絲襪與一雙黑色露趾高跟鞋。冬夜的寒意讓我毫不猶豫地披上黑色大褸,厚實的布料緊貼身軀,帶來一份踏實的溫暖。我站在鏡前,輕輕梳理垂下的直髮,髮絲服帖地勾勒出臉龐的輪廓。望著鏡中的自己,我微微一笑,覺得一切都恰到好處——這就是 Mabel,久違的 Mabel。
然而,正當我沉浸在扮裝的喜悅中,一股強烈的憂鬱如潮水般湧來,毫無預兆地襲擊心頭。我愣在鏡前,剛才的滿足感瞬間被這莫名的失落吞噬。為甚麼會這樣?我想哭,卻不知淚水從何而來;想傾訴,卻不知該對誰說。時鐘指向四點四十五分,夜色深沉,這個時段太早,連平日裡總有空閒的JEM也在忙著收拾屋子。我不想打擾他,只在MSN上輕輕留下一句:「乖~~~!」試圖掩飾自己的情緒。
我突然覺得不想再扮裝了,甚至不想再看鏡中的 Mabel。那雙精心畫過的眼眸,此刻彷彿帶著一絲迷霧,訴說著無處安放的孤獨。我坐回床邊,翻看手機記錄,發現這種突如其來的低落並非首次。對上一次,正好是聖誕後的Boxing Day,整整一個月前,農曆月底。我記得當時曾在深夜與凱琳妹傾訴:
昨晚夜深人靜時,不知為何,情緒突然跌到谷底,甚麼都不想做,甚麼都不想要,甚麼都提不起興趣。這種感覺好久才會出現一次,幸好今天已經好多了。你也會有這樣的時刻嗎?我不敢告訴喵娘子,怕她擔心。
這種莫名的低落,似乎每月都會造訪一次,彷彿與某種隱秘的節奏同步。我忍不住想,這會不會與月亮的盈虧有關?就像海洋受月球引力牽引,掀起潮汐的起落,人體既然有七成以上是水,難道不會受到這股神秘力量的影響?月光總是帶著一種微妙而深邃的魔力,靜靜地撩撥心弦,讓人不由得陷入沉思。或許,這份憂鬱正是月亮對我的低語,提醒我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,仍需要被溫柔地觸碰。
我試著深呼吸,望著窗外隱約的月色,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。這種失落感雖然依舊纏繞,卻已不像最初那般洶湧。我問自己:我想做甚麼?答案卻是一片迷霧。我不想再寫下去,也不想再看鏡中的 Mabel。我告訴自己,不用太擔心,這種情緒我早已熟悉,待會換下這身裝扮,睡一覺,明天醒來,或許一切又會恢復如常。
2009年1月23日 星期五
與詠儀姐逛
![]() |
這不是詠儀姐 |
我問詠儀姐想去哪裡購物,心想若是不太熱鬧的地方,或許我能考慮試試。他卻一連串報出旺角、山頂、尖東、德福、APM等熱門地點,個個都是人潮洶湧的商場。我無奈地笑笑,只好婉拒,說這些地方對我來說壓力太大。
昨晚,我再次在MSN上遇到詠儀姐。這次他放低了要求,說不用我CD,只要有人陪他逛街、幫他拍照即可。我鬆了一口氣,爽快答應,並提議去又一城逛逛,主要是想試試新衣服。他欣然同意,敲定了中午的會面地點。當天中午,他來電確認細節,我建議在黃大仙地鐵站月台車頭處等候。他說會在一時十五分到達,這意味著我得在十五分鐘內趕到。我匆匆出門,抵達月台後等了約二十分鐘,手機響起,原來詠儀姐誤在九龍塘下車了。我笑著趕往九龍塘,又花了十分鐘才終於見到他。
第一眼看到詠儀姐,我幾乎難以置信。他穿著一襲典雅的連身裙,搭配精緻的配飾,舉手投足間散發著貴婦般的從容與自信。他的扮裝自然得令人挑不出瑕疵,完全不會讓人起疑。我羨慕地說:「姐姐,你這模樣真的太完美了!」他只是笑了笑,謙虛地擺擺手,說只是用心準備罷了。
我們一同來到又一城,商場內人來人往,熱鬧非凡。我拿出相機,幫詠儀姐拍了幾張照片,他站在商場的燈光下,笑容溫婉,氣質出眾。我們先逛進地瑪莎,裡面的服裝質料上乘,剪裁精緻,但價格偏高,詠儀姐瀏覽一圈後搖搖頭,說這不是他的目標購物地。離開地瑪莎,我們上到H&M,詠儀姐卻略顯失望,說這裡的店面比其他分店小,貨品選擇也有限。我笑說:「既來之,則安之,進去看看吧!」
為免打擾他挑選衣服,我跟在他身後,偶爾拿起相機捕捉他專注看衣服時的自然神情。那些瞬間的他,眼神明亮,嘴角微微上揚,彷彿整個人沉浸在購物的喜悅中。我雖然以男裝現身,但當他拿起一件件連身裙或襯衫時,我也忍不住偷偷留心,暗自評估這些單品是否適合自己。逛了幾圈後,詠儀姐挑選了幾件衫裙,進更衣室試穿。我則在店內閒逛,意外發現一對黑色手套,簡約而優雅,價格也不貴,頗為心動。
詠儀姐試穿後出來,只對兩條裙子滿意,我們結帳後繼續逛,才發現H&M還有第二層!這意外的發現讓我們像看了一部好戲,迫不及待想探索「下集」。在二層,詠儀姐挑了兩個精緻的小髮夾,說是為下次扮裝做準備。我則被遠處一雙黑色露趾高跟鞋吸引,走近一看,價格竟只有HK$79.9!逐一翻找後,我終於找到一對38碼的鞋,宛如發現寶藏般興奮。詠儀姐見我滿載而歸,笑說自己也有些心癢,可惜沒找到合適的鞋款。
離開H&M,我們來到G2000,詠儀姐看中一套西服套裝,拿去試穿前還與售貨員用普通話交流。售貨員似乎完全沒察覺他的扮裝,熱情地推薦另一套尺碼更合適的款式。我在一旁偷笑,心想他的貴婦氣質果然名不虛傳。試穿後,他覺得衣服略緊,我則半開玩笑地說:「後面下身好像少了點甚麼!」他聽了哈哈大笑,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套西服。
逛完商場,我們搭地鐵前往鑽石山,詠儀姐說要順道取些新年禮餅。地鐵上,乘客們來來往往,卻沒有人對他投以異樣的目光。他輕鬆地說:「就算有,我也不在乎。」這句話讓我若有所思。或許,這就是CD的最高境界——不在意別人的眼光,只為自己的快樂而盛裝。我笑著想,若我也能有這樣的自信,乘巴士出門的簡單願望或許也能輕鬆實現。
取完禮餅,我送詠儀姐到地鐵站,半開玩笑地說:「再見啦,靚女!」他笑得燦爛,身影漸漸消失在人群中。回到家,他在MSN上發來訊息,說下次要請我喝東西作為回禮。我回應道:「其實我也有收穫,見你逛得開心,我也高興!」那雙黑色高跟鞋和手套,成了這次出行的意外驚喜。
露趾高跟鞋
今天下午我與詠儀姐相約行街,悠然漫步於熱鬧的商場。H&M的服飾琳瑯滿目,詠儀姐沒收穫,我則在鞋區發現一對黑色麂皮露趾高跟鞋,38碼僅此一對,特價79.9港元,試穿後完美合腳,當即決定帶回家。
P.S. JEM,哈哈,是「肉絲」!引下你都好,哈哈哈!
2009年1月22日 星期四
連身裙
我笑說:「我應該不太適合穿連身裙吧?個子不高,穿起來未必好看。」事實上,我的衣櫃裏只有一件連身裙。那件是在百貨公司偶然遇上的,當時一見鍾情,剪裁優雅,布料柔滑,只是回家後總覺得不太襯我,穿起來總有點彆扭。
恩琪說他試穿過那條裙子,他身高一七幾,裙擺太短,腰身又太窄,穿起來不自在。他認為我一六幾的身高應該剛剛好,說不如下次帶來給我試穿,反正送給姐妹總好過讓它閒置。
我仍然猶豫:「我穿連身裙真的不好看啦,而且我也不算青春了,穿起來可能有點格格不入。」但說到底,我也說不出到底哪裏不好看。
他再三叮囑我:「先試試吧,不喜歡就算了。你可以在家試穿,不用外出。」他還補充說,他的朋友比他更高,穿起來更不合身。
我笑說:「我還是比較喜歡穿兩件式的衫裙啦,而且我也不是經常CD,更何況要在家穿?這兩天我才CD過呢。」
他聽後有點無奈地說:「我身邊也沒有其他熟悉的姐妹了,真的不想浪費這條裙子。」他的誠意令我有點動容,於是我開始思索,究竟自己為何總覺得穿連身裙不好看。
忽然,我恍然大悟:「我CD時是平胸的啊!你看照片沒發現嗎?所以穿連身裙就不太好看啦。」
他愣了一下,說自己沒留意,還笑說自己身形厚實,也不能太誇張。
我忍不住打趣:「你這樣說令我想起厚身多士,哈哈哈!」
他問我為何不加墊,說稍微有點曲線會更好看,又問我是否沒注意過其他平胸的女孩。
我坦然回答:「我有加墊啦,只是不太明顯而已。說真的,我很少留意人家的胸部,而且我其實挺喜歡自己平的樣子,沒甚麼所謂。」
回想起從前,舊女朋友身材也不算突出,但她瘦削、氣質清雅,穿甚麼都好看。或許是她潛移默化地影響了我,令我對身形不再那麼執著。比起被人用貪婪的眼神盯着,我更喜歡自在地做自己。
2009年1月21日 星期三
首次聚會
1月20曰佐敦聚會
曰期時間 : 1月20日 19:30pm-11:30pm
我向來怕人多,怕陌生,更怕與人交往時格格不入,總擔心別人會擺架子,讓我無所適從。然而,誰能想到,內向如我,竟然會即興參加了聞名已久的佐敦姐妹聚會!這場聚會,打破了我對自己的設限,也讓我體驗到前所未有的輕鬆與快樂。
上星期四,我與多年未見的好友Gigi在太子共進晚餐,聊起舊事,話匣子一開便停不下來。他提到自己參與過一些有趣的聚會,言語間滿是興奮,這讓我心生好奇。巧合的是,翌日Gigi和詠儀姐分別游說我參加佐敦的聚會,但我早已約好凱琳一起去觀塘見恩琪,只好推說待二人有空再考慮。然而,計劃總趕不上變化——凱琳突然發燒,恩琪也因臨時有事無法赴約,觀塘之行就此取消。少了原本的目的,我心裡空蕩蕩的,卻又冒出一個念頭:何不趁此機會去見詠儀姐?於是,我鼓起勇氣留言給他,沒想到爽朗的他很快回電,敲定了時間地點。可惜Gigi臨時有事無法同行,略感遺憾的我,開始手忙腳亂地準備起來。
時間緊迫,我幾乎沒有多餘的空檔做準備。幸好上次聚會的經驗讓我留了些記錄,我迅速收拾好衣物和化妝品,還特意為家中的喵娘子煮好晚餐。沐浴是我的習慣,尤其是出門見朋友前,總要讓自己清爽整潔。洗完澡後,我開始整理儀容,卻發現時間已超過原定的出門計劃。更糟的是,我找不到紙巾,又不願帶著廁紙出門,於是匆匆趕去附近的店鋪買了包化妝綿。這一番折騰,讓我既緊張又興奮,彷彿即將踏上一場未知的冒險。
抵達佐敦的約定地點,我站在街頭,手提紅色旅行袋,略顯局促地等待。不一會兒,詠儀姐打來電話,說他已看到我。我心想,他應該認不出化妝前的我吧?多半是靠我描述過的紅色旅行袋認出來的。我們一同上樓,推門而入時,一位年輕人熱情地迎接我們,請我們留名。我學著詠儀姐的樣子,寫下英文名「Mabel」。後來,這位年輕人在我們用餐時經過我身旁,驚訝地說想不到我化妝前後差別如此之大,讓我不由得會心一笑。
聚會場地還算清靜,尚未有太多人到場。我環顧四周,見到一位穿著黑色Lolita裝的姐妹在用電腦,氣質獨特;另一位叫婷婷的妹妹正在整理頭髮,猶豫著要不要化妝。還有一位姐妹在洗手間對著鏡子梳理頭髮,與詠儀姐熱絡地聊著,看來他們已是老相識。不久,一位女子從洗手間走出,笑著說我看起來很面熟。我試著解釋,卻覺得言語不如照片來得直觀,於是掏出一張照片給他看。他一眼認出,驚呼:「Mabel!」我也笑了起來,隨即發現他也似曾相識,脫口而出:「你是Emily!」他點頭確認,氣氛瞬間輕鬆起來。此時,Alexis也翩然而至,聚會的熱鬧氣氛漸漸升溫。
我走進洗手間,換上昨日在家試穿的套裝,簡單卻不失精緻。繳費給Mimi後,我來到大廳開始化妝,Alexis也在旁邊一同整理妝容,而Emily則坐在對面,好奇地看著我們。化妝時,我偷聽到Emily與詠儀姐在小聲討論,說我的臉型尖瘦,眼妝畫得精緻,甚至誇我出街應該毫無問題,還邀我一起出去玩!聽到這些讚美,我心裡暖暖的,嘴角不自覺上揚。穿上靴子後,我再次整理頭髮,卻覺得夾得不夠理想,比昨日在家時略顯凌亂。此時,人陸續到場,我一眼認出Priscilla——他帶著一絲憂鬱,令人印象深刻。我很想與他多聊幾句,無奈他比我想像中更文靜,只好作罷。另一位身材修長的長髮姐姐,旁邊伴著一位女孩,我猜應該是Janet和他的「老公」。還有琳琳等幾位面熟但尚未熟識的姐妹,大家熱情地拍照留念,我也加入其中,拍了幾張溫馨的合照。
大約八時半,聚會進入高潮。我們將化妝桌移到大廳中央,外賣的薄餅和飯盒陸續送到,桌上堆滿了各式美食。大家圍坐一圈,邊吃邊聊,氣氛熱鬧非凡。這是我第一次在變裝狀態下參加晚餐,為了不弄花唇膏,我小心翼翼地吃著,連食物的味道都沒太在意,只覺得這份邊吃邊聊的樂趣無比愜意。姐妹們還搞笑地把肉絲伊麵命名為「JEM」,引得大家哄笑一陣。吃到一半,名為Cat和Kitty的姐妹姍姍來遲,第二批薄餅和飯盒也隨之送到,但大家似乎都已飽足。詠儀姐介紹了另一位姐妹Zoe,據說他豪邁地承諾吃光剩餘的食物,讓場面更加歡樂。
大約有十四位姐妹參與這場聚會,話題如流水般跳躍,令人應接不暇。我努力記住每個人的名字,卻難免有些混亂,只好笑著說:「忘了別怪我啊!」期間,Emily向我要了電話,說日後有機會約我出街,聽到這話我既驚喜又期待。後來,有人提到雯雯似乎睡著了,但我忙於聊天,沒太留意。當我去洗手間整理頭髮時,發現座位已被「霸佔」,只好換到後排坐下。話題轉到穿耳、靴子和指甲油,Emily的笑聲清脆可愛,詠儀姐的輪廓則美得令人讚歎。不知不覺,Janet和他的「老公」也拉來椅子,與我們圍成一個大圈,暢談起來。
時間飛逝,轉眼已近十一時半。大家開始收拾桌子,清走多餘的食物。當我回過神來,發現婷婷等人已換回便服,而以女裝前來的姐妹似乎也打算女裝離開。難道只有我還未更衣?於是我匆匆收拾,準備卸妝。雯雯從洗手間出來時,我才開始落妝,聽到有人提議一起離開,我有些不好意思讓大家等我,只好加快手腳,將東西通通塞進旅行袋。Janet的「老公」還打趣道:「這小小的個子是Mabel的誰啊?」引得大家又是一陣笑聲。下樓時,我與雯雯同乘一部升降機,他說自己太累不小心睡著,還提到明天要早起上班。我連忙道歉,感謝他舉辦這場聚會,讓姐妹們能相聚一堂,彼此維繫情誼。
2009年1月19日 星期一
昨日今天
說到頭飾,家中還有一個棕色的橡筋頭飾,陪伴我超過十載。以前常用來紮頭髮,如今卻甚少派上用場,反而喜歡在拍照時把它套在右手腕上,當作小小的裝飾,別有一番趣味。這些細小的物件,雖不起眼,卻總能勾起一絲懷舊的情愫,讓我不自覺地微笑。
逛著逛著,我拉著喵娘子到女裝部,想找一件心儀已久的小鳳仙上衣,為即將來臨的新年增添一點喜慶氣息。然而,繞遍整個樓層,卻發現今年的新年氛圍似乎格外淡薄。貨架上找不到任何帶有新年元素的服飾,連小鳳仙上衣的影子也沒見著。心裡不免有些失望,嘀咕道:「怎麼今年一點新年氣氛都沒有?」看來只能把希望寄託在明年了。
正準備離開時,目光無意間掃到一雙黑色長靴,靜靜地陳列在角落,彷彿在低調地召喚我。靴子設計簡潔大方,圓頭、粗跟,側邊還有拉鏈,看起來正是我一直想找的那款。我站在原地端詳許久,心動不已,卻又有些猶豫。整晚輾轉反側,腦海裡全是那雙靴子的模樣。最終,我決定翌日再去一趟,仔細確認是否真的合心意。
今天星期一下午二時,我特意挑了個冷清的時段再到商場,心想午飯時間已過,學生都回了學校,應該不會太擁擠。果不其然,女裝鞋區空無一人,靜得連自己的腳步聲都格外清晰。遠遠地,我便看見那雙黑色長靴依然在原位,彷彿專為我而留。走近一看,售貨員小姐熱情地招呼我:「慢慢看,不急。」我拿起靴子細細觀察,黑色皮革泛著低調的光澤,圓頭設計顯得溫潤,粗跟穩重而不失優雅,側邊的拉鏈更是方便實用。這正是我夢寐以求的款式!不僅適合日常的OL套裝,偶爾搭配休閒服飾也毫不違和,簡直百搭。下定決心後,我向正在整理貨架的售貨員詢問是否有38碼。她點頭說有,隨即從倉庫取出一個鞋盒,遞給我時問道:「不用試穿嗎?」我笑著搖頭,說不用。沒想到她愣了一下,又問:「真的不用試?」語氣中帶著一絲關切,似是擔心我買了不合腳的鞋。我心裡暗笑,通常售貨員會問「買給朋友嗎?」或「送給女朋友吧?」之類的問題,像這樣直接問我要不要試穿的,倒是頭一回。雖然她並不介意我試穿,但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,怕顯得太張揚。
售貨員將靴子從鞋盒中取出,建議我檢查縫線和試拉拉鏈是否順暢。我一邊試著拉動拉鏈,確認一切無誤,一邊無意間察覺她的目光停留在我的手指甲上。或許是我的指甲塗了淡藍色的指甲油,帶點閃粉,在燈光下顯得有些搶眼?我偷瞄她一眼,她卻已若無其事地繼續整理貨品。結帳時,她再次確認:「你之前有沒有穿過這款?」我回以一抹難以捉摸的笑容,卻選擇沉默。看得出來,她對這樣的情況早已見慣不驚。
提著新買的長靴離開商場,我心裡滿是滿足。這雙靴子不僅填補了我衣櫥的空缺,也為即將到來的新年增添了一抹期待。雖然今年的新年氣氛似乎稍顯不足,但這些小小的購物樂趣,卻讓生活多了一份溫暖與驚喜。或許,新年的喜慶不在於滿街的紅燈籠或熱鬧的裝飾,而在於這些平凡日子裡,點滴的快樂與心動。
《意難平》2009/01/19
2009年1月17日 星期六
扮裝是…
看到那個問題時,我心裡泛起一陣好奇。CD對我來說,早已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,但它究竟是如何開始的?我並非被他人引導,也沒有外來的誘因,更不用說那些帶著不純動機的幻想。回想自己的童年,那時的我還未懂得甚麼是情色或壓力,卻已開始偷偷試穿母親的裙子,感受那份陌生卻又奇妙的愉悅。或許,這份興趣真的是與生俱來的,就像血液裡流淌的一種本能,無需解釋,卻真真切切存在。
曾經,我在網上讀到一篇題為「男人為甚麼會想要扮成女人?」的文章,試圖從心理學和社會學的角度解釋CD的動機。文章列出了七個理由,我逐一細讀,卻發現沒有一個能完全契合我的經歷。於是,我決定回顧這些理由,試著尋找屬於我的答案。
理由一:扮裝是情色刺激,也是情色戀物
這個說法對我來說完全不適用。我第一次接觸扮裝時,還只是個懵懂的孩子,連情色的概念都未曾觸及。那時的我,只是單純地被那些柔軟的布料、精緻的剪裁所吸引,覺得穿上它們的自己彷彿變成了另一個人,帶著一種純粹的快樂。這種快樂,與情色無關,更多是對美的直覺追求。
理由二:扮裝可以消除緊張、紓解壓力
這一點,我只能說一半一半。有時候,扮裝的確是一種放鬆的方式。當我花上幾小時化妝、挑選服飾,站在鏡子前看著Mabel姐的模樣,心裡的煩躁會悄悄消散。然而,扮裝也並非總是輕鬆的體驗。為了呈現最好的自己,我常常為細節而緊張,擔心妝容不夠完美,或服飾搭配不夠得體。有時,這份追求完美的壓力,反而讓我更加緊繃。
理由三(1):扮裝是為了展現潛藏的人格特質
我從不覺得自己有人格分裂,也沒有刻意隱藏甚麼。我平日的性格,與Mabel姐並無太大差異——或許只是Mabel姐發怒時,會比我更犀利一些!扮裝對我來說,不是為了展現另一個截然不同的自己,而是讓內心的某一部分得以放大,得以自由呼吸。
理由四:扮裝是因為羨慕女人
這一點,我承認有幾分共鳴。看著那些優雅自信的女性,我偶爾會羨慕她們的風采,甚至帶著一絲小小的嫉妒。她們的衣著、舉止、氣質,總能輕易吸引目光。然而,這份羨慕並不是我扮裝的動機。我並非想通過扮裝來「報復」或模仿女性,而是希望在扮裝的過程中,找到屬於自己的美感與自信。
理由五:扮裝是為了愚弄世人
這理由讓我覺得有些好笑。與其說我在愚弄別人,不如說我常常覺得自己被命運捉弄。扮裝對我來說,是一種真誠的表達,而不是為了欺騙或挑戰誰。我只想做最真實的自己,哪怕這份真實不被所有人理解。
理由六:扮裝者有意識的「另類人格」
與第三點類似,我並不認為自己有甚麼另類人格需要刻意展現。Mabel姐的出現,並非計劃好的結果,而是自然流露的自我。他的存在,讓我感到完整,而不是分裂。
理由七:扮裝是創造力的展現
這個說法聽起來很有吸引力,但我並不覺得自己是在刻意創造甚麼。扮裝對我來說,更像是一種自然的表達方式。從挑選服飾到化妝造型,每一個細節都是我對美的直覺反應,而不是為了追求某種刻意的藝術效果。
看完這七個理由,我發現沒有一個能完全解釋我的CD之路。然而,文章中提到的「理由三之二」卻讓我感到一絲共鳴:
理由三(2):人本來就是雌雄同體
有些臨床心理學家認為,人類本質上具有兩性特質。我們的文化卻要求男孩長成雄赳赳的男子漢,女孩培養成溫婉的淑女。在這種壓力下,每個人都會通過各種方式來安撫內心被壓抑的異性特質。而對某些人來說,這種異性特質尤為強烈,促使他們以扮裝或更進一步的方式來表達自我,形成一種性別「焦慮」的釋放。
這個解釋,與其說是科學的分析,不如說像是一道光,照進了我內心的某個角落。或許,我的CD傾向正是這種內在特質的自然流露。從小,我就對柔美的服飾、精緻的妝容有種莫名的嚮往,這份嚮往並非出於外界的影響,而是從心底生根發芽。我不需要成為另一個人,只需要一個空間,讓Mabel姐可以自由地綻放。
2009年1月16日 星期五
維持118磅
為了控制飲食,我開始調整食譜。如今喝味噌湯時,除了豆腐和海帶,我不再添加任何雜七雜八的配料。這樣的堅持終於見到一點成效,體重漸漸穩定下來。有了這小小的成績,我告訴自己,絕不能過早沾沾自喜,畢竟減肥是一場持久戰,唯有持之以恆才能笑到最後。
或許是減肥過於急速,我的皮膚似乎有些鬆弛的跡象。這件事我本不想公開,怕被太多人知道,但既然是日記,就姑且坦誠相告吧!看著鏡中略顯疲態的肌膚,我開始意識到自己可能需要補充骨膠原。於是,我開始吃龜苓膏,還會煲些花膠螺片的湯水,希望能從內到外滋養肌膚,恢復昔日的緊緻光澤。這些小小的改變,讓我對護膚多了一份期待,也多了一分認真。
『而我自己想要枝含 Collagen 的 Night Cream!(藥房只賣HK$30,很易實現的哈哈哈!)』
說到護膚,去年聖誕前我曾許下一個小小的願望——擁有一支含骨膠原的晚霜。當時我在藥房發現一款只需30港元的晚霜,價格親民,簡直是個輕鬆實現的夢想!聖誕前夕,我意外發現一款含骨膠原的日霜正在減價,僅售39.9港元,與晚霜同價,於是我先買了日霜試試。使用後,我驚喜地發現這款日霜非常適合自己,不僅有美白效果,還格外滋潤,塗抹後肌膚水潤光滑,令人心情大好。然而,若作為晚霜使用,質地稍顯油膩,略不理想。於是我暗下決心,待晚霜減價時再入手。
誰知,當我想購買晚霜時,卻發現日霜與晚霜都已恢復原價59.9港元!這價格讓我有些不甘心,於是我倔強地告訴自己,必須等到減價才買!這份執著,連我自己都覺得好笑,卻也成了我的聖誕願望。每經過一間藥房,我總會忍不住走進去,滿懷希望地查看晚霜是否減價,可惜每次都失望而歸。直到昨日,我再次走進藥房,發現日霜又減至39.9港元,而晚霜依然維持原價。望著貨架上的晚霜,我終於按捺不住,決定不再等待,果斷買下這支朝思暮想的晚霜!那一刻,心頭彷彿卸下了一塊大石,少了份牽掛,多了份滿足。
現在,我開始同時使用日霜與晚霜,期待這雙管齊下的護膚方式能帶來更好的效果。比起沐浴後塗抹日霜,晚霜的滋潤感更適合睡前的護理,肌膚不再那麼油膩,觸感也更舒適。每次塗抹時,我都會細細感受肌膚的變化,彷彿在與自己對話,期待日後能看到更顯著的改善。或許,這正是護膚的樂趣所在——不僅是對外表的追求,更是對自己的用心呵護。
2009年1月15日 星期四
不能說的秘密(Ⅲ)
某個微風輕拂的晚上,我與兩位中學舊同學——嘉倫與丹尼,相約在一家燈光柔和的餐廳聚舊。餐桌上,燭光搖曳,映照著我們久別重逢的笑臉。閒聊間,話題自然而然地轉到丹尼,這個依然單身的「好好先生」。我和嘉倫不約而同地開起玩笑,揶揄他至今未覓得佳人。
我笑著說:「丹尼,你怎麼還沒找女朋友?難道你的心另有所屬,喜歡的是男士不成?」語氣半是調侃,半是試探。
嘉倫接過話頭,掩嘴笑道:「是不是你的擇偶標準訂得太高了?眼光高到連天上的星星都嫌不夠亮?」
丹尼聞言,低頭攪動著咖啡,發出幾聲「嗯……嗯……」,似有難言之隱。他輕嘆一聲,終於抬起頭,目光中帶著一絲釋然:「其實……是剛才你說的那個原因。」
嘉倫一愣,追問:「甚麼?標準太高?」
「不,」丹尼搖搖頭,聲音低沉卻堅定,「是另一個原因……你說中了。」
此言一出,仿若晴天霹靂。我和嘉倫對望一眼,腦海中一片空白。丹尼,這位在我們記憶中溫文爾雅、與世無爭的同學,竟是同性戀?這真相猶如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,激起陣陣漣漪。看著他坦然說出這段深藏已久的秘密,彷彿卸下千斤重擔,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輕鬆的神采。他說,這比想像中容易開口,過去一直想告訴我們,只是害怕被誤解或歧視,遲遲未找到合適的時機。
我們的好奇心被點燃,迫不及待地問了許多問題。丹尼娓娓道來,提到他曾在一場同性戀聚會中,意外遇見班上另一位同學,原來那位同學也與他志同道合。這消息更讓我們瞠目結舌——原來當年班裡的秘密遠比我們想像的多!
丹尼忽然轉向我,帶著一抹狡黠的笑:「其實,我們一直覺得你也有點『潛質』哦!」
「我才不是!」我連忙否認,心裡暗想他是否在試探我。稍作猶豫,我決定也敞開心扉:「不過說到秘密,我也有一個……我其實很喜歡買裙子。」
話音剛落,餐桌上一片寂靜。嘉倫和丹尼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我,滿是驚訝。嘉倫最先回過神,笑著問:「你是說,你想做時裝設計師?」
我連忙補充,聲音略帶緊張:「不是單純買來欣賞,我……我還喜歡穿上它們。」
這下輪到他們目瞪口呆了,愣了片刻,隨後像發現新大陸般,興致勃勃地追問細節。我坦誠分享了一些經歷,氣氛漸漸從震驚轉為輕鬆,甚至帶點嬉笑。最後,嘉倫聳聳肩,笑說:「比起你們,我好像太普通了,沒甚麼特別的秘密可分享。」
那晚的聚會後,我們的友誼似乎因這場坦誠的對話而更加緊密。後來一次聚會,丹尼帶著他的男友現身,兩人穿著情侶裝,甜蜜的模樣令人會心一笑。然而,隨著各自生活的忙碌,這幾年我們漸漸失去了聯繫,那些溫暖的夜晚彷彿成了記憶中的一抹光影。
當我回想這些「不能說的秘密」,心裡不禁泛起一絲感慨。秘密之所以為秘密,或許並非因為它多麼驚世駭俗,而是因為我們害怕它被揭露後的後果。然而,當秘密終於被說出,卻往往發現它並不如想像中沉重。
我曾在報章讀到一篇同名文章,作者引用愛爾蘭作家Oscar Wilde的名言:「永遠不要信任一個會透露真實年齡的女人,因為她一旦說了這個,就會把甚麼都說出來。」(One should never trust a woman who tells her real age. If she tells that, she'll tell anything.) 這話聽來有趣,但我對年齡倒不太介意公開。比起直接說出年齡,我更喜歡讓朋友猜測,增添幾分趣味。哈哈!不過,有些更私人的資料,像是姓名、電話,甚至容貌,卻因為我不願公開,堂而皇之地成了「不能說的秘密」。這豈不諷刺?這些在日常生活中再普通不過的資訊,竟因我的選擇,披上了神秘的面紗。
秘密,或許從來都不是關於內容本身,而是關於我們如何看待它們。當我們鼓起勇氣,將心底的秘密輕輕訴說,或許會發現,那些曾經以為不能說的,其實不過是心靈的一道輕紗,揭開後,迎來的往往是更真摯的理解與接納。
2009年1月14日 星期三
不能說的秘密(Ⅱ)
冰箱門上的小燈在漆黑的客廳投下微弱光暈,我跪在地上,小心翼翼地倒著冰水,試圖不發出一絲聲響。就在這時,一陣輕微的「咔嗒」聲打破寧靜——妹妹的房門竟然開了!她輕聲喊著我的名字,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。我心跳加速,生怕驚動父親,連忙開亮客廳的燈,飛快掩住她的嘴,低聲說:「是我!」她瞪大眼睛,滿臉震驚地盯著我,彷彿見到了一個陌生人。事後聊起,她才坦白,原以為我大膽到帶女友回家過夜,還厚著臉皮翻冰箱找吃的,甚至誤以為我正躲在客廳的暗角。她還提到,早前曾在我的書桌上瞥見一枝唇膏,當時只覺奇怪,現在終於「真相大白」。這場意外的相遇,雖未改變我們之間的感情,卻因後來其他瑣事的爭執,讓我們多年未見,成了心頭一絲淡淡的遺憾。
另一段記憶,則關於我鼓起勇氣袒露秘密的那一刻。那是一個悠閒的早晨,當時的女友——如今的妻子——來到我家,坐在我房間的椅子上,笑盈盈地等我宣布當天的遊玩計劃。我懶洋洋地躺在床上,心裡卻翻湧著一股衝動,決定不再隱瞞。我深吸一口氣,直視她的眼睛,說:「我喜歡穿裙子。」她愣了一下,以為我在開玩笑,咯咯笑出聲來。我認真地重複一遍,並示意她打開書桌的第三個抽屜。她好奇地拉開抽屜,看見裡面整齊擺放的裙子和飾品,臉上閃過一抹難以置信的神情。沉默片刻後,她並未因此疏遠我,反而因為我的坦誠,拉近了彼此的距離。那一刻,我感受到一種釋然的輕鬆,彷彿卸下了一直壓在心頭的秘密。
這兩次經歷,一次是被動的「暴露」,一次是主動的坦白,卻都讓我更明白,秘密並非總要藏在暗處。或許,這些時刻正是我與真實自我對話的機會。穿上心愛的裙子,化上精緻的妝容,我並非在逃避現實,而是在探索另一個維度的自己。這些夜晚的儀式,這些小心翼翼的秘密,彷彿是屬於我一個人的舞台,無需掌聲,卻充滿意義。
(未完待續)
2009年1月12日 星期一
《她是誰》
沒有拘謹的OL套裝,也沒有循規蹈矩的造型,這一天,我決定以最真摯的自己,迎接一場別開生面的自拍冒險。早在一個星期前,我已精心策劃好這場下午的「變裝派對」。這次,我首次嘗試微曲的長髮造型,配上一條輕盈的牛仔裙和一件新購入的大褸,這些都是我數月以來心心念念想試的穿搭。為了這一刻,我四處尋覓合適的衣裙,翻遍了衣櫥與商店,只為拼湊出心目中那個完美的模樣。然而,遺憾的是,黑色長靴始終未有著落,於是我索性放棄鞋履,僅著絲襪,赤足輕踏,感受一種無拘無束的自由。
自拍的過程充滿驚喜。相機快門聲響起的那一刻,我彷彿化身成某個故事的主角,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。正當我專注於調整角度、捕捉光影,MSN的提示音忽然響起——原來是一位同好「CD妹妹」發來消息!為了給他一個驚喜,我興奮地打開新買的網絡攝影機,這可是我第一次使用這設備!鏡頭前,我略帶羞澀卻又難掩興奮地展示我的新造型,與他分享這份雀躍的心情。他的驚嘆與讚美如暖流般湧來,讓這場自拍時光更加難忘。
到了晚上,我將精心挑選的照片上傳至「扮裝家庭」論壇,沒想到又迎來另一場意外的邂逅——一位多年未聯繫的CD妹妹竟然也在線!我們熱切地聊起往事,分享彼此的近況,彷彿時光倒流,回到當初相識的那份純粹與熱情。這一天的運氣實在好得令人難以置信,仿佛宇宙在悄悄為我安排一場又一場的驚喜。
2009/01/12
不能說的秘密(Ⅰ)
創建網誌之初,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名字。某個午後,耳邊迴盪著爵士樂女歌手Patti Austin的專輯《That Secret Place》,她的聲音如絲絨般柔滑,歌名中的「Secret Place」彷彿帶著某種魔力,觸動了我的心弦。於是,我決定以此為靈感,給網誌取一個英文名字。中文名稱本想直接翻譯為「秘密地方」,卻覺得這名字聽起來陰森森的,像是某個不見天日的神秘角落,少了幾分溫暖與親切。
一番深思熟慮後,我腦海中閃過周杰倫的電影《不能說的秘密》。雖然至今尚未有機會觀賞這部電影,但這名字卻深深吸引了我——既引人遐想,又帶著一絲朦朧的神秘感,彷彿在低語著那些藏於心底、難以啟齒的故事。我心想,這名字真是再貼切不過!於是,毫不猶豫地「借用」了這個名字。畢竟,人生中總有些秘密,連最親近的人也未必能全盤托出,這個名字恰如其分地承載了我的心聲。
從小到大,那些「不能說的秘密」如影隨形,靜靜地棲息在我的內心深處。小時候,我以為這些秘密不過是孩子氣的胡思亂想,貪玩的我從未認真看待。然而,隨著年歲漸長,閱歷與體悟的累積,我發現秘密如雪球般越滾越大,卻愈發難以向人傾訴。以前有寫過網誌,但一寫到心裡的秘密就卡住了;用女性身份去寫,講到生活瑣事也會突然沒話說(現在還有寫啦,是食譜)。後來發現寫CD最舒服,大家都知道我喜歡這個,既然不是秘密,就可以放心分享。只是,那些真正的秘密,到底有誰知道呢?
說到秘密,總有些時刻讓人心跳加速,彷彿它們即將被揭開,暴露在陽光之下。我的秘密,曾有兩次差點被家人發現,那些瞬間至今仍歷歷在目。
我的床下有三個抽屜,井然有序地承載著我們的衣物。第一個抽屜屬於弟弟,第二個是我日常穿著的衣物,第三個則是鮮少開啟的角落,裡面存放著我那些不為人知的衣裙。那是一個平常的午後,我在房間裡專注地玩著電腦遊戲,繼母——也就是弟弟的母親,我稱她為「媽媽」——推門而入,手裡抱著一疊剛洗乾淨的衣服。她一邊將衣服放入我的抽屜,一邊說有事想問我。她的語氣平淡,卻讓我莫名感到一陣不安。
我瞥見她伸手,似乎想拉開那個從未被觸碰的第三個抽屜。我的心跳瞬間加速,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:她是否早已發現了甚麼?是不是時候向家人坦白?這秘密,終究是藏不住的。我假裝專注於遊戲,漫不經心地問:「甚麼事啊?」話音未落,我偷瞄到她縮回了手,笑了笑說:「啊,沒甚麼了。」隨後便轉身離開。我鬆了一口氣,卻又隱隱覺得,她或許早已心知肚明,只是選擇了沉默。
另一場驚險,發生在一次意外的房間整修中。房間牆角因連日陰雨滲水,牆面受損,父親決定幫忙清理裝修後留下的砂石。床褥已被搬走,床板上散落著細碎的石塊,父親提議乾脆將整塊床板抬起,好一併清掃乾淨。我點點頭,心裡卻有些忐忑。他彎腰準備抬床板時,忽然停下動作,若有所思地說:「如果不方便,晚點再清理也行。」
我愣了一下,隨即故作鎮定地說:「就現在吧。」我們合力抬起床板,三個抽屜赫然出現在眼前,連同裡面殞的衣物與些許碎石,暴露無遺。那一刻,緊張到心都快卡在喉嚨了。這件事發生在我清理掉所有女裝衣裙鞋襪的一個月後,抽屜裡的秘密早已不復存在,但父親的目光似乎帶著一絲探究。我相信,他也許早已猜到了甚麼,只是同樣選擇了不說破。
這兩次經歷,如同心跳的鼓點,讓我意識到秘密的脆弱。它們藏在抽屜裡、床板下,卻又隨時可能被無意間觸及。然而,家人選擇的沉默,也讓我感受到一種無言的包容。或許,秘密之所以為秘密,並非因為它們多麼不可告人,而是因為我們害怕它們被揭露後的未知反應。但當我回想這些時刻,卻發現,那些未說出口的理解,或許比坦白更溫暖。
(未完待續)
2009年1月11日 星期日
受寵若驚
糾結許久,我終於鼓足勇氣,給他發了第一條短訊。手指在鍵盤上猶豫再三,我小心翼翼地寫下:
「你好,我覺得你真的好美!最近好像清減了不少,你的衣裙是在香港買的嗎?」
發送的那一刻,心跳得像擂鼓。平時連抽獎都從未中過的我,覺得這條短訊多半會石沉大海。畢竟,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,只在他的網誌下回應過幾個話題,誰會理會一個叫Rebecca的陌生人呢?甚至,我還擔心他會誤以為我是甚麼「白撞」之輩。
出乎意料的是,潔潔竟然回覆了!不僅如此,他還熱情地留下電郵,邀請我上MSN繼續聊。我愣住了,心裡既驚喜又為難——我這人從不熱衷於即時通訊軟件,電腦裡也從未裝過MSN,怕的是拖慢系統,也怕自己慢熱的性格應付不來。人家如此主動,我卻只能尷尬地回應:
「不好意思,我還沒裝MSN,而且我這人比較慢熱,請別見怪。」
為了不讓對話冷場,我接著坦白了自己的故事:多年前我也曾嘗試過「CD」,後來卻將所有衣物丟棄,如今心裡卻無比懷念那段時光,只是重新開始還需時間置辦衣物。說這些時,我有些忐忑,擔心他會覺得我在編造藉口,或許懷疑我假裝「CD」別有目的。然而,他非但沒嫌我無聊,還大方地分享了自己的年齡、身高和體重。得知他如此苗條,我心裡一陣感慨,怪不得他的衣裙穿得那麼好看!相比之下,我這百四磅的身軀和三十幾寸的腰圍,實在讓人自慚形穢。他的存在彷彿成了一面鏡子,激發了我前所未有的減肥動力,於是我下定決心,開始人生第一次認真的減磅計劃。
我回覆道:「我開始重新買東西了,還缺幾件衣物,許久沒CD,還在慢慢適應中。」停頓片刻,我補充:「我算不上美,但也希望有機會拍些照片給大家看看!」
在他分享的照片背後,我感受到一種無比的勇氣——將自己的「CD」模樣公開於世,不僅需要自信,更需要一顆慷慨的心。這種勇氣感染了我,讓我也萌生了分享照片的念頭。他在回覆中鼓勵我:「快點拍吧,我也想看看!有機會的話,我們可以見見面哦!」這句話讓我既驚喜又疑惑。見面?他真的想見我這個陌生人?或許只是出於禮貌的客套吧?畢竟,像他這樣受歡迎的人,應該收過無數類似的訊息。我自嘲地想,會不會是我「自作多情」了?
儘管如此,我心底卻燃起一股渴望,想與他見面,甚至想讓他先看看我的照片,再決定是否相約。巧合的是,他提到自己住的區域,竟與我舊居的同一區!我忍不住分享了這一點,卻又擔心顯得過於刻意,會不會讓他覺得我是個怪人?果不其然,他的下一條回覆只是簡單提到他上傳了新照片,催我快去看。點開網誌,果然又是一波讚美如潮的留言,他的魅力一如既往地無可抵擋。
為了這份期待,我開始積極準備。訂購的西服套裝還未到貨,但從美國寄來的黑色露指蕾絲手套終於抵達,這讓我興奮不已,覺得「CD」的日子近在咫尺。為了與他更方便地聯繫,我特意在電腦上安裝了MSN,苦等數天,終於看到他的頭像亮起。我主動打招呼,寒暄幾句後,他禮貌地問:「我們之前聊過嗎?」我心裡一沉,果然不出所料,他早已忘了之前的對話,或許當初的「見面」之說不過是隨口一提。我笑著說沒關係,告訴他過兩天我會拍些照片,待他看過再約見面,這樣對彼此都公平。他聽後笑了,沒再多說。
第二天,我鼓起勇氣自拍了第一輯照片,卻覺得拍得一塌糊塗,醜得讓我幾乎立刻刪除,心情低落至極。幸好,兩天後訂製的西服套裝終於送到!我重整旗鼓,當天下午再次自拍,晚上挑選了兩張勉強滿意的照片上傳。意外的是,反響還不錯,幾句讚美讓我稍感安慰,卻仍覺得與他的照片相比,自己的差距顯而易見。即便如此,我還是沒敢在MSN上主動聯繫他,總覺得還不夠好。
一個月內,我拍了三次照片,MSN上的朋友漸漸多了起來,唯獨缺了潔潔的身影。直到月末,他再次上線。這次,我已從「Rebecca」正式變成了「Mabel」。我以為他早已忘了我這個無名小卒,沒想到他竟主動打招呼,還問我是否記得他!我心裡一陣激動——我怎麼可能忘記他?他說他看過我的照片,很喜歡,還提到我陪「CD妹妹」出街的經歷,覺得很有趣。原來,他一直在默默關注我的網誌!雖然對話很快因他有事而結束,但這短短幾句話,無論是真心還是客套,都讓我受寵若驚。能被自己欣賞的人稱讚,那種喜悅彷彿點亮了整個夜晚。
2009年1月9日 星期五
巴士遊記
在他租的作為扮裝用的小辦公室內,我聽著耳機裡播放著柔和的爵士樂,手裡拿著便利店買來的小蛋糕,細細品嚐。每一口都帶著一絲罪惡感——這幾天體重像過山車般忽上忽下,冷天裡總忍不住想吃點暖身的東西,卻又為身形的變化而懊惱,真是矛盾至極。小妹妹今晚換上新買的樽領黑啡色兩件套裝,搭配一條綠色格子裙和紫紅色長靴,整體造型和諧而別致,散發出一種低調的優雅。我建議他穿上肉色絲襪,再在靴子裡加一雙長筒襪,以免長靴滑落。他卻笑說只有一雙黑色絲襪,長筒襪更是沒有,難怪靴子總是不聽話地往下溜。
接著,我幫他梳理頭髮,這是我們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動作。他特別喜歡我用髮夾將他的頭髮輕輕夾在臉龐兩側,勾勒出柔和的輪廓。當我為他戴上耳環時,忍不住問:「怎麼不考慮穿耳呢?有了耳洞,選擇的耳環款式可就多得多了。」他搖搖頭,笑說完全沒這個打算。我聳聳肩,接過他遞來的手機,開始為他拍攝幾張照片。比起以往,今晚我們早了十五分鐘出門,步伐輕快,帶著一絲雀躍。
出了門,小妹妹一如既往地挽著我——此時穿著男裝的我——的手臂,緩緩走在觀塘的街頭。我們穿過熟悉的公園,走上行人天橋,這才發現他今晚的計劃並非僅在附近閒逛,而是要到對面街搭巴士,去更遠的地方。我有些意外,卻也欣然配合。走到巴士站時,他突然驚呼一聲,原來一只耳環不見了!無奈之下,他將另一只也摘下。我笑著安慰他,心裡卻暗暗記下這是他第二次在外出時丟失飾品了。
巴士站人煙稀少,我們站在路線圖前假裝研究,實際上我完全不知今晚的目的地,只是配合地點頭附和。巴士來了,我讓他先上車,我們登上上層,挑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。他的手冰冷得像塊冰,緊緊握住我的手,彷彿在這陌生的旅程中尋求一絲安慰。車上乘客不多,前後零星坐著幾人,我們一路上幾乎沒怎麼說話。我望著車窗外漆黑的夜色,街燈一盞盞掠過,陌生而朦朧,彷彿映照著我們這段旅程的不確定。
大約九點二十分,我們抵達將軍澳,下了車便走進一家燈火通明的商場。我不知為何心跳加速,緊張得手指冰冷,卻又得故作鎮定,以免讓小妹妹察覺我的不安。他似乎也有些緊張,但表面上依然從容。我們在百貨公司裡逛了一圈,我遠遠瞥見一頂白色兔毛帽,鑲著幾顆閃亮的寶石,頗為心動,想走近細看,卻被他拉著轉進了旁邊的藥房。我笑著想,也好,省點錢也好。
在化妝品專櫃前,他認真地挑選著產品,旁邊一位女顧客的男友卻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,目光中帶著好奇。我偷瞄小妹妹的側臉,他似乎渾然不覺,專注於眼前的口紅和粉底。出了店舖,我們在商場裡繼續閒逛,他笑說自己緊張得背脊冒汗,我則坦白自己的手指早已凍得僵硬。在乘扶手電梯時,前方的女子不時回頭偷瞄他。他後來低聲說:「男人看女人是正常的,但被女人看,會不會是已經穿幫了?」我搖搖頭,寬慰道:「女人看女人也很正常啊!誰不會偷偷觀察別人的穿搭,當作靈感參考呢?就算真有甚麼不對勁,別人也頂多覺得有點怪,不會一眼看穿真相的。」我頓了頓,補充道:「何況你穿的是樽領衫,脖子完全沒問題,別多想啦!」
離開商場,夜風迎面吹來,吹亂了他的頭髮。他停下腳步整理了一番,我們來到巴士站,登上一輛幾乎空蕩的巴士,坐在上層的角落。這次,他終於放鬆下來,我們開始閒聊。雖然這只是我們第四次見面,甚至連一次電話都沒打過,但對話間卻有種相識已久的默契。回到觀塘時,時間尚早,僅十點五十分。我提議去附近的露天茶座坐坐,喝杯熱飲暖暖身。
在茶座點單時,排在前面的女孩和收銀員不時偷瞄小妹妹。他似乎感受到目光的壓力,選擇了戶外的座位坐下。我點了杯咖啡加橙汁,總共19.1元,收銀員卻心不在焉地收了我20.1元,找回10元,愣了幾秒才補找1元給我。我忍不住笑了,悄悄對他說:「看來你的魅力讓她都失神了!」坐下後,我細細打量他,頭髮被夜風吹得略顯蓬亂,但整體模樣依然無懈可擊。我有些感觸地說:「小妹妹,你已經很完美了。或許是因為我看慣了你的模樣,連細微的瑕疵都察覺不出了。接下來,你應該去認識更多新朋友,讓更多人欣賞這樣的你。」
我停頓了一下,繼續說:「其實,甚麼是『passable』,不該由別人來定義,而是你自己。只要你能接受自己,別人的眼光又算甚麼呢?我們再怎麼努力,也騙不過自己的內心。與其逼自己去迎合別人的標準,不如放鬆心情,享受這份屬於自己的快樂。」我不知道他是否聽懂了這些話,只希望他能學會接納真實的自己。
說著這些,我心裡卻泛起一絲酸楚。道理總是說得輕巧,做起來卻談何容易?我也曾對他坦言,若有機會,我也想試試「CD」,穿上心愛的OL套裝,來這露天茶座點一杯咖啡,感受久違的外出滋味。然而,我又何時才能放下心中的包袱,真正自得其樂呢?
2009年1月7日 星期三
匪夷所思
那是八十年代中期,我還是個懵懂的孩子,跟隨父親來到尖沙咀的重慶大廈,為家裡的小店採購當時流行的電子產品。第一次踏入這座大廈,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——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不少是印度和巴基斯坦裔的面孔,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咖喱香氣,混合著一種說不出的異國氣息。雖然聽說過重慶大廈「龍蛇混雜」的傳聞,但在我眼中,這裡不過是個充滿異域風情的地方,並沒有想像中的混亂。父親笑著對我說:「你知道嗎?重慶大廈是香港第一座有電梯的大廈。」我半信半疑,卻也沒心思去求證,只覺得這地方有種奇妙的魔力。(經過查證,才知原來並非如此。)
離開時,我無意間瞥見一間毫不起眼的店舖,門面狹小,卻陳列著各式各樣的假髮。那一刻,我並未多想,但這間小店的模樣卻像一粒種子,悄悄埋進了我的記憶深處。多年後,這粒種子竟然生根發芽,成為我扮裝旅程中的一個重要篇章。
九十年代中期,我已經濟獨立,收入頗豐。那是金融風暴前的黃金歲月,生活沒有太多負擔,讓我有餘裕去追尋自己的興趣。從衫裙鞋襪到化妝品,我逐漸置辦齊全,唯獨欠缺一頂合適的假髮,卻也是最難入手的一件物品。當時的互聯網遠不如今日便利,網購尚未普及,外國進口的假髮又貴得離譜。思來想去,我突然想起童年時在重慶大廈見過的那間小店。比起在人來人往的女人街購買,商場內的店舖至少能讓我感到稍許安心。
那天,我鼓起勇氣,乘巴士來到重慶大廈。站在那間熟悉的店舖前,我猶豫再三,繞了一圈後才終於推門而入。店內一對中年男女望著我,我有些侷促不安,指著一頂黑色長假髮,結結巴巴地說:「我要一頂……合適我的。」女店員笑著問:「是拍戲用的嗎?」我心跳加速,只能以「嗯」「啊」的敷衍回應。她拿出一頂全新的假髮,細心地介紹如何清洗和梳理,然後將它裝進透明膠袋。我付了錢,幾乎是奪門而出,像是完成了一場秘密任務。
那頂假髮雖然價格不菲,但質地厚實,造型多變。只要肯花時間,就能打造出不同的風格。我曾在無數個夜晚,靜靜地梳理它,試著盤髮、捲髮,甚至模仿雜誌上的造型。然而,時間久了,假髮難免沾染塵垢。我用清水清洗後,自以為聰明地將它放在毛巾上,鋪在暖爐旁烘乾。沒想到,因為疏忽,一邊的假髮被烤壞了,徹底報銷。看著損毀的假髮,我既懊惱又無奈,但轉念一想,這頂假髮陪伴了我數年,也算值回票價。
1998年,我再次踏進重慶大廈,這次是與妹妹乖巴士同行。她早已知道我的CD愛好,但她沒有跟我一塊去而去了尖沙嘴別處。我推開那間熟悉的店門,指著一頂與之前一模一樣的黑色長假髮,脫口而出:「幫朋友買的。」這次,女店員沒有問我是否用於拍戲,而是拋出一個讓我摸不著頭腦的問題:「咦,佢仲未好返呀?」(咦,她怎麼還沒好過來嗎?)
我愣住了,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寒意。她這句話是甚麼意思?難道她把我誤認成另一個人?她口中的「她」,是否真的存在?是否還在醫院,甚至……我不敢往下想。拿著新買的假髮,我匆匆離開,腦海中卻不斷回放她的話。回家路上,我忍不住揣測,或許她曾見過另一個與我相似的人,帶著相似的目的來到這間店。而那個「她」,是否真的還未「好返」?這段插曲,像是重慶大廈給我留下的一個謎,讓我從此對這地方多了一絲敬畏,再也未曾踏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