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10月30日 星期五

握管

深夜的房間,螢幕微光映照著一張新發布的喵照。照片中的我,靈光一閃,突發奇想地在臉上畫了幾道貓鬚,彷彿貓妖上身,增添幾分俏皮與野性。平時總愛修圖修得乾淨,這次卻手癢難耐,塗鴉出這有趣的效果。看著螢幕上那帶著貓鬚的自己,我忍不住笑了——這種突如其來的靈感,總是讓人雀躍不已。

畫畫初心

我從小就喜歡畫畫,線條與色彩總能帶我進入另一個世界。幾個月前,我興沖沖買了一塊繪圖板,滿心期待能重拾畫筆的樂趣。可惜,生活忙碌,繪圖板靜靜躺在角落,鮮少有機會派上用場。昨晚終於抽出時間試用,卻發現數位畫筆的手感與傳統紙筆大不相同,操作起來頗不習慣,畫出的線條總少了幾分靈動。

字小如我心

回想中學時的生物課,第一次作業是畫細胞結構圖,還要標上各部分的名称。老師要求簡單,但我卻一頭栽進細節,用了十分之一頁的紙,畫了一個精緻到近乎一比一的細胞圖。幾天後,老師在課堂上點名「稱讚」我,說別人都用整頁畫一個細胞,唯獨我畫得如此精細,幾乎要用顯微鏡才能看清。我連忙擺手,笑說沒那麼誇張,但心裡暗自竊喜。那一刻,我感受到畫畫的樂趣,不僅在於呈現,更在於那份專注與投入。

寫字對我來說,卻是另一番風景。我的字體總是偏小,筆畫細膩,像是小心翼翼地在紙上低語。有人說,字如其人,或許這小小的字跡,映照出我內心的謹慎與細膩——膽小、缺乏勇氣、思慮周密,卻也帶著一絲不安全感,總不願過分張揚。朋友小如曾說:「手寫的信比電郵更有真情。」我聽了只能苦笑。誰會想看我親手寫的信呢?我的字不僅不夠工整,還小得讓人頭痛,盯久了怕是要找放大鏡。況且,日常寫中文的機會不多,頂多在去超市前,隨手在便條紙上寫下採購清單。可久未握筆,寫不了幾行,手腕便隱隱發酸,彷彿連筆都嫌我生疏。

相較之下,電郵成了我更舒適的溝通方式。鍵盤敲擊的滴答聲,像一場輕快的對話,我可以寫到一半存成草稿,隔日再續。不知不覺間,幾百字便躍然螢幕,流暢而自在。電郵的便利,讓我能慢慢梳理思緒,不必擔心字跡潦草或筆力不逮。或許,這也是喵寶的懶惰之道吧,呵呵!

靈感與自我對話

無論是畫畫還是寫字,這些小小的創作,都是我與自我的對話。貓鬚的塗鴉、細小的字跡,甚至未曾熟練的繪圖板,都承載著我的喜好與個性。我不追求完美,只享受那份靈感迸發的瞬間,就像在照片上添上貓鬚時的雀躍。握管也好,打字也罷,這些都是喵寶表達自己的方式——不張揚,卻真誠。

或許,下次靈感來襲時,我會再次拿起繪圖板,試著畫出心底的某個場景;又或者,我會提筆寫一封小小的手寫信,哪怕字跡細小,也藏著滿滿的心意。在這條創作的路上,喵寶願繼續探索,用每一道線條、每一字一句,勾勒出屬於自己的光彩。

延伸閱讀:小如的《交流

2009年10月29日 星期四

《喵寶‧Mabel》

穿過這條連身裙拍過兩輯照片,每次都帶來意料之外的驚喜效果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 

 

 

 (貼於 「扮裝家庭」的春風區) 

2009年10月27日 星期二

黑暗

若說太陽象徵陽剛的男性,那麼月亮,無疑是女性的化身,連帶那漆黑的夜晚,也彷彿成了女性的領地。夜幕低垂,世界沉入靜謐,黑暗如同一襲華麗的幕布,掩蓋了白日的喧囂,也為某些隱秘的心靈提供了庇護。對我而言,夜晚不僅是時間的流轉,更是一種心靈的解放,一場無聲的盛宴。特別是對於那些熱衷於扮裝的靈魂,夜晚彷彿是專為我們而設的舞台。

我認識的許多姐妹,都偏愛在夜晚換上華服,化上精緻的妝容。當太陽西沉,忙碌的日常告一段落,夜色悄然包圍,彷彿為我們披上了一層隱形的保護。白天的陽光無情,會將每一絲瑕疵暴露無遺,而夜晚的柔光卻寬容許多,讓我們得以在這片黑暗中盡情綻放。家人都已入眠,沒有突兀的敲門聲,沒有意外的打擾,只有靜謐的時光,屬於我們自己。

在這片屬於夜晚的秘密花園裡,扮裝成了一種儀式,一種對自我的探索與表達。濃妝艷抹也好,輕描淡寫也罷,每一筆妝容、每一件衣裳,都是對內心渴望的回應。黑暗不僅掩蓋了外界的目光,也撫慰了內心的不安。或許,這正是夜晚的魔力——它讓我們敢於直面真我,卻又不必擔心被世人審視。在這樣的時刻,連良心的些許愧疚也能被夜色輕輕撫平,讓我們在這短暫的自由中,找到一絲安慰。

然而,夜色的庇護並非毫無代價。當我們沉醉於扮裝的愉悅,內心卻不時湧現疑問:這樣的日子能持續多久?明天的路該如何走?我們是否註定要永遠藏匿於黑暗?這些問題如影隨形,伴隨著激情退卻後的空虛,悄然侵蝕心靈。有時,我們甚至會想戒掉這份「困擾」的愛好,試圖讓自己回歸白天的「正常」。但就像白天犯下的錯誤在夜晚懺悔,這種循環似乎永無止境。

黑暗不僅是庇護,也是孤獨的代名詞。當我們在夜色中獨自行動,遠離人群的目光,卻也可能迷失方向。那些曾經勇敢走上街頭的姐妹,承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——路人的異樣眼光、社會的刻板標籤,甚至是報章雜誌的誇張渲染。媒體對扮裝者或跨性別者的報導,往往帶著獵奇的濾鏡,將平凡的故事扭曲成負面的傳說。那些關於偷竊內衣或心理問題的荒誕指控,更讓我們這些普通扮裝者感到不公與無奈。

相比之下,其他群體的經歷似乎更容易被美化。例如,電影中的同性戀情節,常被塑造成動人的愛情故事或深厚的手足之情。而我們,即便妝容比誰都精緻,服飾比誰都講究,卻常常被惡意醜化,彷彿我們的努力只是一場不可告人的秘密。旁人不明所以,便以歧視的目光將我們與“正常”劃清界限。這種陰影如影隨形,無論是在街頭巷尾,還是報章雜誌的字裡行間,壓力無處不在。

更令人唏噓的是,那些曾勇敢「出櫃」的姐妹,選擇將真我展現於世人面前,卻往往承受更大的代價。她們的故事或許曾登上報紙、電視,但曝光的後果卻可能是無情的暴曬,讓人難以承受。我曾聽聞阿輝提及,在我住處對面的山坡上,正建起的高樓前身,曾住著一位頗具知名度的變性者妃嬙。她曾勇敢追逐自己的夢想,甚至在電視台的安排下,與摯愛分享了婚禮的片段。然而,當光環褪去,現實的殞地卻讓她選擇一躍而下了結束生命。

每當夜晚,我站在廚房,端著一杯水,凝望對面新建的樓房,總會想起那位逝去的姐妹。她的故事在資訊爆炸的時代,竟難覓蹤跡,仿佛因為缺乏「娛樂性」而被世人遺忘。或許,她曾經也像我們一樣,在夜色中尋找屬於自己的片刻自由;或許,她也曾在黑暗中掙扎,試圖找到前行的方向。她的離去,讓人不禁感嘆生命的脆弱,也讓我對這片夜色多了一份複雜的情感。

2009年10月24日 星期六

不不不

去年九月,我帶著相機走進崔茜的家,為他拍攝一組照片。那是他第二次邀我為他掌鏡,照片出來後,他滿意得不得了,笑說我比初次見面時少了幾分拘謹,多了幾分自在。那天,我甚至棄用了穩重的腳架,手持相機,時而爬高,時而蹲低,只為捕捉他最動人的瞬間。第三次造訪時,我們之間已悄然生出一種默契,彷彿無需多言,便能明白彼此的期待。若非早年在MSN上那段漫長的閒聊,奠定了彼此的信任,我想,第一次的拍攝恐怕難以成行。說到底,我這人慢熱得很,總得花些時間,才能卸下心防,與人親近。

上週,崔茜興沖沖地告訴我,他約了姐妹Y,打算週五到Y的住處一同扮裝。他順口問我能否幫忙拍照,換作以往,我多半會一口答應,帶著相機欣然前往。然而,這次不知怎的,心底湧起一絲異樣的感覺,猶豫片刻後,我婉拒了。回想起來,我極少拒絕姐妹們的請求,這次卻破了例。

沒過幾天,我的電腦壞了,斷了聯繫。待我換了新電腦重新上線,崔茜迫不及待地說,他還想再去Y的住處扮裝拍照,堅持要我務必同行。這回,我又一次搖頭。他試圖說服我,提議我也可以一同扮裝,然後彼此互拍。我笑著回絕,坦言自己完全不認識Y,實在沒興趣到陌生人家裡換上華服,化上濃妝。更何況,他們已是兩人結伴,互拍應該不難,我這外人似乎多餘。說白了,當一件事並非真正需要我時,我便不願再扮演那個無償奉獻的義工。

我半開玩笑地對崔茜說:「你們倆既是熟識,聊天時我一個人插不上嘴,豈不無趣?」他聽後,卻有些不情願地吐露了一個真相:兩人一同扮裝時,總免不了暗自較勁,各自希望對方多為自己按下幾次快門。聽到這,我不禁會心一笑。這情景我太熟悉了。上次我扮裝去崔茜家幫他拍照時,心底何嘗不想自己也成為鏡頭的主角?可既然答應了幫忙,就得守住承諾,怎能搶了他的風頭?說到底,他們需要的不是互拍的同伴,而是一個專注的攝影師。

崔茜聽了我的推辭,試圖挽回:「我可以幫你拍啊!」這句話聽來輕巧,卻像隨口說出的「改天一起喝茶」,聽著動人,卻不必當真。我從不輕易許諾,因為一旦開口,我便是認真的。這些年,從未有人真心對我說:「喵寶,我來幫你拍一組吧。」我也不抱奢望,早已習慣了站在鏡頭後,靜靜地為姐妹們記錄她們的光彩。

崔茜不死心,再三追問我去不去。我只好搬出早前的不愉快經歷:在MSN上與Y聊到去他家拍攝的事宜,十句話有九句沒回應,這樣的溝通方式讓我覺得無從下手。沒想到,崔茜坦承Y對他也是如此敷衍。我聳聳肩,說:「那就先謝謝了,這樣的話,我更不想去了。Y分明只是想找個免費攝影師,根本沒打算交朋友。」對我而言,拍照是為朋友而拍,若只是被利用,我寧可缺席。既沒損失,也沒得益,反正主角又不是我。

我還補了一句:「況且,我從不願到陌生人家裡扮裝。」這是我的底線。或許在這點上,我固執得有些可愛,但人與人之間,總得有點緣分與默契,才能走得更近。

聽到這,崔茜終於吐露實情:「我還是想去,因為Y長得好看。」我愣了一下,隨即忍俊不禁。不是吧?這也能算理由?這未免太過直白,卻也真實得讓人啼笑皆非。正因為這句話,我更加堅定了不去的決心。試想,若我去了,豈不被誤以為是因為Y的容貌才趨之若鶩?不不不,我可不願為了一張好看的臉,就放下原則,去逢迎奉承。這樣的事,說多了也無益,只怕徒增誤會。

在我眼裡,人的美醜從來不是定論。你覺得他平凡,情人眼裡或許自有風情。只要用心打扮,誰都能綻放獨特的光芒。姐妹們盛裝時的喜悅,遠比外貌本身更動人;即便妝容略有瑕疵,也不該被輕視。然而,若僅因外表好看就趨之若鶩,崔茜啊崔茜,我幫你拍照,可從來不是因為你的容貌如何呀!

崔茜再問,我依舊搖頭,堅定地說:「不不不。」這三個字,聽來簡單,卻是我對自己意願的捍衛。拍照是我的熱情,但不代表我要無條件地奉獻。或許,在這片屬於我們的華麗世界裡,每個人都渴望成為主角,但我更希望,每一次按下快門,都是為了真摯的友誼,而非一場無謂的爭奪。

姐妹們的美麗,值得被記錄,但我的心意,也值得被尊重。所以,崔茜,無論你再問多少次,我的答案,依然是——不不不。

2009年10月22日 星期四

化零為整

三週前,家中那台老舊的電腦開始顯露疲態,運作時斷續失常,令人摸不著頭腦。起初,每當我啟動光碟機,螢幕便會驟然一黑,整台機器毫無預警地關閉,隨後又自動重啟,彷彿一切未曾發生,平靜得近乎詭異。後來,問題愈發嚴重,燒錄光碟後的驗證過程總是跳出無數錯誤訊息,資料與原檔格格不入,令人沮喪。我像熱鍋上的螞蟻,束手無策,試著清理機箱內的積塵,換過線材,甚至拆開零件逐一檢查,卻依然無濟於事。最終,電腦徹底罷工,螢幕定格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中。我嘆了口氣,心想,罢了,故事還沒寫完,電郵還沒回覆,但此刻,似乎甚麼都不必急著去完成。

星期一的夜晚,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無所事事的慵懶。我癱在沙發上,隨手翻開電視,螢幕上播放著完全陌生的節目,畫面閃爍,卻無法吸引我的注意力。喵娘子斜靠在旁邊,半開玩笑地說:「今晚你肯定悶得發慌。」我挑了挑眉,輕聲回應:「才不會,我有我的消遣。」這句話像是提前向她宣告了一場小小的冒險。午夜時分,她已沉沉入睡,我則慢條斯理地沐浴,剃去雜亂的毛髮,讓身心都沉浸在一種輕鬆的儀式感中。隨後,我推開房門,開始我的「扮裝遊戲」。我挑選了兩條從未穿過的連身裙,一條柔軟如雲,一條輕盈似霧,緩緩套上身,感受布料輕撫皮膚的觸感。因為早已向喵娘子「報備」,我索性大膽地走到客廳,隨意地坐下,甚至拿起手機拍了幾張照片,記錄這難得的時刻。玩到興起時,心底卻泛起一絲不捨——這樣的時光,如此肆意而放鬆,怎會嫌夠呢?直到凌晨五點,卸下妝容,回到平凡的自己,我才帶著滿足與疲憊入睡。

翌日,我故意在巴士上多坐了幾站,緩緩步行前往電腦商場。沿途經過一家鞋店,櫥窗裡一雙露趾高跟鞋吸引了我的目光,線條優雅,色澤溫潤。我試穿後,毫不猶豫地買下,儘管一雙咖啡色的長靴也在心頭縈繞,但我瞥了眼家中已滿溢的鞋櫃,只得忍痛放棄。回到家,我開始修理電腦,換上新的底板,卻不小心弄傷了手指,留下幾道細小的劃痕。問題依然未解,我又從別處調來記憶體試驗,卻依舊徒勞。我終於意識到,問題的根源在處理器。修補下去只是頭痛醫頭,腳痛醫腳,治標不治本。與其繼續折騰,不如徹底更新。於是,我下定決心,化零為整,親手組裝一台新電腦——一如往昔,自己挑選零件,自己動手拼裝。

第三天,我故技重施,再次在巴士上多坐幾站,這次沿著另一條繁華大街走向電腦商場。路過一家服裝店,櫥窗裡一條寶藍色的裙子映入眼簾,色澤深邃如夜空,剪裁流暢而優雅。價格不菲,但我一試穿便愛不釋手。想到近來總是錯過心儀之物,轉頭便被他人買走,我不再猶豫,果斷購入。隨後,我在商場選購了一顆Q9400處理器、新的底板與記憶體,滿載而歸。回到家,組裝過程出乎意料地順利,彷彿過往的電腦知識從未離我遠去。化零為整,不僅是電腦的重生,也像是我對生活的某種重新整理。

幾天後,我翻開過去四天的報紙,瀏覽著新聞頭條,思緒卻不自覺飄回未寫完的故事。電腦已煥然一新,生活似乎也因這幾天的經歷而多了幾分色彩。我拿起筆,繼續書寫,彷彿一切都在這一刻,化零為整,拼湊成一個更有趣的自己。

2009年10月19日 星期一

貓妖

「百鬼夜行」中的貓妖

翻閱小如的網誌,第一篇便是關於《狐仙》的遐想。他寫道,自己夢想成為一隻「狐狸精」,卻不是那世俗眼光中的第三者,而是傳說中那修煉成仙、魅惑人心的妖精。姑且不論善惡是非,狐狸精的形象總是美艷動人,妖冶得令人心動。在《聊齋志異》中,她們化身為絕色女子,頻頻與書生譜寫纏綿悱惻的戀曲。為何偏偏是書生,而非腰纏萬貫的富豪或市井的屠夫?或許,狐狸精也有著高雅的品味,鍾情於書生那份溫文爾雅的書卷氣;又或許,那些文質彬彬、略顯呆萌的書生,更容易被她們的魅惑牽引,墜入情網。小如坦言,他被「十大鬼神」中的狐仙圖深深吸引,渾然不覺自己已沉醉於那份神秘的魅力。狐狸精,果真有種令人難以抗拒的魔力!

相較於狐仙的妖嬈,我卻更為東瀛「百鬼夜行」中的貓妖著迷。那一雙妖冶的眼眸,透著淒美的神采,彷彿在訴說一段未完的傳奇。據說,貓兒養到九年,每九年便多長一條尾巴,待擁有九條尾巴時,方能化身為九命貓妖。可我總覺得奇怪,為何不叫「九尾貓妖」?這名字聽來多熟悉!細想之下,才憶起《撲朔迷離》中提到的九尾狐狸——原來,九尾狐也是狐狸精的一種。尾巴的數目,彷彿是道行的象徵,九條尾巴已是極致,無論是狐還是貓,皆無法超越這神秘的數字。

狐仙與貓妖,雖各有千秋,卻有著奇妙的共通點——牠們都帶著一絲雌性的柔媚。明明是公貓,卻也能可愛得讓人忘了性別的界限。可愛,彷彿是一種魔力,讓人無暇計較雌雄。或許正因如此,姐妹們總愛以「cat」、「kitty」或「貓」來命名自己,彷彿借這份柔美,來表達內心的渴望。至於我的名字「喵寶」,倒沒甚麼深意,純粹是因為聽來像英文名字「Mabel」,多了幾分俏皮。相較之下,犬或狼則帶著一股剛烈的雄性氣息,少了那份令人心動的溫柔,彷彿天生屬於另一個世界。

說到貓的神秘,怎能不提古埃及的貓神芭絲特?祂是音樂、舞蹈與香水的守護神,象徵陽光孕育萬物的溫暖,帶著溫和卻神秘的氣質。早期的芭絲特以獅頭人身的形象示人,威嚴而兇悍,彷彿隨時準備瞪視敵人。隨著時光流轉,戰爭的陰影淡去,祂逐漸被馴化,化為家貓的模樣,或以貓頭女身的姿態現世。雖少了貓妖的妖冶之美,卻多了一份親切的靈氣,讓人忍不住想靠近。


而在遙遠的西方,貓妖的形象則多了幾分俠氣。還記得《穿靴子的貓》嗎?那隻在《Shrek 2》中大放異彩的Puss in Boots,頭戴寬邊帽,穿上長靴,滿口多國語言,機智過人,卻又不失可愛。雖是雄性貓妖,牠那裝可愛的眼神與靈活的身姿,總能俘獲人心。可我私心以為,相比東瀛貓妖的淒美與柔媚,Puss in Boots多了幾分陽剛,少了那份讓人沉醉的妖嬈。

最近,我的指甲長了些,閒來無事,便愛學著貓妖的模樣,咧嘴露齒,瞪大雙眼,雙手高舉,擺出招財貓的姿勢。偶爾,我還會模仿Puss in Boots的語調,低聲說道:「Fear me, if you dare! Hissssss~」隨即彈出「貓爪」,假裝撲向身旁的喵娘子。她總會賞我一個白眼,沒好氣地說:「收起你的貓爪!」我笑著退開,心知自己的「喵爪」永遠抓不到她——畢竟,喵寶就算有九條命,也禁不住她的一記冷眼啊!

回想小如對狐仙的憧憬,我對貓妖的迷戀,彷彿都指向同一片心靈的秘境。在那片秘境中,我們卸下白日的偽裝,化身為自己渴望的模樣。狐仙的妖冶、貓妖的淒美,或是芭絲特的溫暖,無不訴說著一種對自由與真我的渴望。或許,我們每個人都是一隻潛藏的貓妖,在夜色中舞動尾巴,尋找屬於自己的九條命。

貓妖的魅惑,不在於外表的華麗,而在於那份敢於做自己的勇氣。無論是九尾狐的風情萬種,還是穿靴子貓的俠氣十足,抑或是喵寶這隻頑皮小貓的日常嬉鬧,我們都在這片屬於自己的夜色中,找到了一絲屬於真我的光芒。喵~若你也有一雙貓眼,不妨在月光下,輕輕喚醒你內心的貓妖吧!

2009年10月17日 星期六

融入女裝

某個陽光明媚的週六下午,喵娘子興致勃勃地陪我走進鞋店,挑選男裝皮鞋。她的熱情遠超我本人,彷彿比我更期待看到我穿上一雙帥氣的鞋履。看著她興奮的模樣,我不禁回想起學生時代對那雙笨重男校皮鞋的厭惡。中學畢業那天,我毫不猶豫地將它們丟進垃圾桶,彷彿這樣就能永遠告別那份拘束。從那以後,我再也沒添置過男裝皮鞋,哪怕是出席宴會,甚至自己的婚禮,我也只是向父親借來一雙他鮮少穿的黑皮鞋,勉強應付。喵娘子曾笑著說,這無意間應驗了外國婚禮的習俗:

"Something old, something new,

Something borrowed, something blue."

然而,近來我的心態悄然改變。或許是歲月的沉澱,我開始渴望在男裝時也能穿得體面一些。為了搭配襯衫與西褲,我想找一雙像樣的皮鞋,取代前陣子隨手買的廉價款式。那些保守的設計已無法滿足我,我開始嚮往一雙曾被我嗤之以鼻的「娘娘腔」短靴——筒高至腳踝或稍長,帶拉鏈,鞋跟略高,彌補我身高的不足。這樣的短靴,搭配男裝襯衫,或許能增添一絲時尚氣息。我自知,以我這矮小的身形,無論如何打扮,怕是難以「有型」或「好看」,但這份嘗試的衝動,卻讓我躍躍欲試。

走進鞋店,我習慣性地掃視女裝鞋區,那些精緻的高跟鞋與靴子總是比男裝款式更吸引眼球。然而,男裝短靴的選擇總讓我失望,設計單調,難以合心意。於是,我轉而尋找一條更巧妙的路徑——中性的女裝靴子,或許能融入我的日常男裝,既滿足對女裝的渴望,又不顯突兀。這想法並非心血來潮,而是源自與小雅的交流。

那次與姐妹小雅見面,他身著男裝,毫不起眼,卻分享了令人驚喜的女裝經驗。他與家人同住,鮮有機會穿上整套女裝或化妝。一次聚會,他硬著頭皮穿了連身裙,卻因沒戴假髮或化妝,覺得自己穿得「不知所謂」,擔心別人認為他誠意不足,之後便再無意參加類似活動。由於腳大,小雅只能在網上尋找合適的女裝鞋,這些鞋子通常只有在扮裝時才亮相,難有日常穿著的機會,卻也因此越買越多。他卻有個巧妙的做法:挑選中性風格的女裝靴子,融入男裝穿搭。那天,他輕輕拉高褲腳,我才驚覺他腳上的靴子原來是女裝款,卻搭配得渾然天成,連家人也未察覺。我至今記得那雙靴子在他身上散發的獨特魅力,彷彿訴說著女裝與日常融合的無限可能。

另一日,喵娘子陪我逛街,來到一家出口服飾店。我一眼看中一件藍色直條紋的女裝短袖襯衫,價格僅二十元,實在划算。回家試穿後,我愛上了它修腰的剪裁,與男裝襯衫的肩部設計截然不同。男裝襯衫講究肩線的寬闊,凸顯雄壯氣勢;而女裝襯衫則注重胸部與腰間的曲線,勾勒出玲瓏浮凸的體態,讓女性魅力盡顯。要穿出這份美感,我暗自下定決心,得再減點肥才行。

除了襯衫,我也想入手一條女裝牛仔褲,融入日常穿搭。不必太過修身,微微的Boot-cut設計就夠,輕鬆又帶點時尚感。據我所知,有些姐妹會在男裝下穿絲襪或女裝內衣,增添隱秘的樂趣。我卻不打算如此,我的目標是外穿的女裝——那些看起來自然、舒適,且不露破綻的衣著。這是一種更高層次的扮裝藝術:既滿足內心的渴望,又能融入日常,無人察覺。

回想學生時代對皮鞋的抗拒,到如今對中性女裝靴子的憧憬,我彷彿在這條探索的路上,逐漸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節奏。男裝與女裝,對我而言從不是對立的兩端,而是可以交融的色彩。我開始明白,扮裝不僅是換上華服或化上濃妝,更是一場對自我的對話。無論是那雙未找到的男裝短靴,還是那件修腰的女裝襯衫,每一次選擇,都是在勾勒更真實的自己。

喵娘子總笑我挑男裝時比挑女裝還認真,但她也許不知,這份認真背後,是我對融入女裝日常的執著。身為一個扮裝者,我的世界從不只有男裝或女裝,而是兩者的交織與平衡。忙碌也好,矛盾也罷,這份探索的樂趣,早已成為我生活中一抹獨特的亮色。或許,下次走進鞋店,我終能找到那雙完美的中性靴子,讓我在男裝與女裝間,遊走得更自在、更耀眼。

2009年10月15日 星期四

明日扮裝終結時

A time to be born, and a time to die... A time to weep, and a time to laugh... A time to love, and a time to hate...

Ecclesiastes 3:2-8 

「生有時,死有時,哭有時,笑有時,喜愛有時,恨惡有時。」年少時讀過的經文,雖早已不再是教徒,卻仍深深烙印在心底。世間萬物彷彿皆有定局,上天早已安排好一切,無意特別眷顧任何人,連非教徒也不例外,難以隨心所欲。可我卻不甘心,總想依循內心的渴望,尋找屬於自己的出路。唯有選擇,才能讓人感到生命的主導權握在手中,真正屬於自己。

停止扮裝,可有定時?有的,我曾多次試過,如同失戀般,與某段熱情暫時告別,卻不知何日能重逢,甚至擔心此生再無相遇之日。那些停止扮裝的日子裡,我總會想起某年見到的一套淺綠色襯衫搭配白裙的套裝,至今念念不忘。那抹柔美的色彩,彷彿在嘲笑我的退縮,讓我為虛度的扮裝時光感到惋惜。我不禁自問:若年華老去,當青絲化為白雪,我還能穿上甚麼樣的女裝?難道我要扮成一位老婆婆,勉強支撐那份美麗?還是說,那便是扮裝終結之時?

「朝如青絲暮成雪,人生得意須盡歡,莫使金樽空對月。」這句詩提醒我,生命的短暫更應珍惜當下的歡愉。於是,我決定不再為終結的時刻而糾結,而是讓每一次扮裝,都成為對自己的禮讚。

扮裝的路上,最怕的莫過於意外。喵娘子曾半開玩笑地說,若我在街上不慎摔倒,脫下鞋子露出塗著紫紅色趾甲油的腳趾,怕是要引來路人側目,成何體統?我卻不以為意,笑著回應:「知道又如何?塗指甲、趾甲不過是個人喜好,就像穿耳一樣,證明不了甚麼。」我從不在日常穿著中偷偷加入女裝內衣,僅將扮裝的痕跡留於指尖與趾間,這是我對自己的小小堅持。

比起路人的目光,我更擔心獨自扮裝外出時遭遇意外。倒不是怕遇上警察——我又沒做壞事,而是擔心被聳人聽聞的記者捕風捉影,連累其他姐妹。若真有那一天,死了倒也無所謂,畢竟塵歸塵,土歸土,無需再顧慮世人的眼光。只是,若真要離開這世界,我可會想穿著女裝下葬?這問題我早已想過。為了避免突如其來的事件讓家人手足無措,我曾向喵娘子交代:我希望火化,化為灰燼,灑於紀念花園,或一些我喜歡散步的地方,如某處山坡。穿甚麼並不重要,墓碑也不必立,更別提貼上女裝照片。人生如遊戲一場,來去無痕,無需留下甚麼嚇人的痕跡。

某次與安迪共進晚餐,閒聊間他提及多年前在國外求學時的難忘經歷。他曾參加當地外籍人士舉辦的定期扮裝聚會,那裡的姐妹們親切真摯,話題不僅限於扮裝,還涉及家庭、事業與個人煩惱,宛如朋友間的溫暖相聚。即便是初次參加的他,也感受到那份發自內心的誠摯。最令他難忘的,是一位坐著輪椅的年長外籍姐妹,鼻中插著氧氣管,頭以下幾乎癱瘓,卻依然盛裝出席。他由妻子推著輪椅,精心打扮,換上女裝,臉上始終掛著滿足的微笑。那笑容,彷彿從心底綻放,純粹而真摯,令人動容。

想著那位姐妹,我彷彿看到一個真人比例的玩偶,卻充滿生命的溫度。若換作是我,或許會因病痛而喪失打扮的興致,甚至不願拖累他人。然而,這位姐妹的身軀雖被疾病禁錮,心志卻未曾動搖。他對扮裝的熱愛,超越了肉體的限制,每一次盛裝,都是對生命的擁抱。他的存在,讓我明白,真正的熱情從不因外在條件而消逝。他比我們任何人都更愛扮裝,活著的每一天,都是他用女裝書寫的勝利。

「生有時,死有時。」自出生起,我們便一步步邁向終點,許多事無法掌控。可當我再次問自己,何時會停止扮裝?答案顯而易見——從未有終結的一刻。即使我再次清空衣櫥,丟棄所有女裝,我也無法抹去那個愛扮裝的喵寶。就像一個懂得開車的人,即便沒有車,也不會忘記駕駛的技巧。我的內心從未改變,無論身上是否披著女裝,我始終是那個不折不扣的扮裝者。

扮裝不僅是外在的華服,更是內心的本真。它是我對自我的承諾,是對生活的熱愛。或許,某天我會再次停下腳步,像失戀般暫別這份熱情,但那抹淺綠色套裝的記憶,那份在鏡前綻放的喜悅,將永遠留存。明日若扮裝終結,我也要以最美的姿態,向這段旅程致敬。

向所有真心熱愛女裝的姐妹們致敬——我們的旅途,永無終結。

2009年10月14日 星期三

流星閃過

親愛的,許久未曾提筆給你寫信了。數日前,你的電郵翩然而至,字裡行間訴說著我的作為讓你心痛,彷彿心頭滴血。我靜靜地讀著,卻不禁苦笑。你可知道,你的來信總是心血來潮,寥寥數語,猶如夜空中一閃而過的流星,短暫而無跡可尋。你身邊有他、他、還有他,無數身影環繞,哪裡真正需要我?春去秋來,時光飛逝,你可曾想過,你從未給予我片刻真心的時光?

曾經,你將我比作一碗專為你熬製的湯,滿載心意,溫暖可口。可你無意品嚐,也不願他人染指,只是將它擱置一旁,任由熱氣消散,湯汁漸涼。你說過,這碗湯屬於你,卻從未真正珍惜。時日一久,它不僅涼透,甚至變質,風乾成空,連一滴也不剩。你卻在這時才說心痛,說心頭滴血。親愛的,這樣的遺憾,是否來得太遲?

你的執著,像一條無形的鎖鏈,綑綁著你,也讓我無所適從。百餘次的日出日落,你的沉默讓我靜下心來,反思這一切。我開始懷疑,或許我從未是你心目中的那個人。你不過是路過的旅人,匆匆一瞥,便轉身離去,留下我獨自品味卑微的滋味。為了你,我曾努力學習,試圖成為你期待的模樣,甚至不惜冒險,闖下禍端。可當我求助無門時,你從未想過為我挺身而出。你說我讓你感到驕傲,卻只願坐享其成,未曾花過半點心思,去陪伴我、栽培我。

若我們從未相識,你的日子會否有任何不同?我想,不會。你依舊會在自己的軌道上繼續前行,而我的世界,也曾閃耀過屬於自己的光彩。你未曾真正看見我,我也未曾真正走進你的心底。在你的記憶中,可有我清晰的影子?那些值得你傷心的影像,究竟存不存在?或許,我對你而言,只是一顆流星,短暫劃過你的夜空,絢爛一瞬,便無聲墜落。

我曾因你而自卑,卻也因你學會堅強。那些跌倒與爬起的日子,都是我一個人走過的風景。你未曾參與我的掙扎,也無權分享我的成長。如今,我終於明白,放下並非認輸,而是給予彼此自由。你執著於這份未完的情感,卻忘了流星的美麗,正在於它的短暫與無悔。

親愛的,學會放手吧。放過我,也放過你自己。那些未曾兌現的承諾,那些涼透的湯,那些未曾說出口的遺憾,都讓它們隨風而逝吧。我不再期待你的回眸,也不再為你的沉默而傷神。我的夜空,會有新的星辰閃耀;你的世界,也會有新的旅人路過。

流星閃過,無需惋惜。因為在它墜落之前,總會留下片刻的光芒,足以照亮某個角落。或許,我們都曾在彼此的夜空中,留下過一絲微光。這已足夠。

2009年10月13日 星期二

相擁

從小,我就覺得漂亮的小女孩總是格外惹人憐愛,彷彿天生自帶光環。她們的可愛像一抹溫暖的陽光,輕易便能贏得無數擁抱與關懷。長大後,這份與生俱來的魅力化為自信,助她們在人生路上無往不利,彷彿只需輕輕動動指尖,便有人為之傾倒。反觀那些容貌平凡的小女孩,卻少有被擁入懷中的機會。她們或許哭得再多,也難以換來一瞥的溫柔,久而久之,惡性循環讓她們長大後只能靠自己苦苦爭取,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,方能觸及目標。而小男孩的處境往往更顯淒涼——最多不過被拍拍頭、摸摸臉,親密的擁抱卻成了奢望。一個簡單的擁抱,看似微不足道,卻能在幼年時悄然種下自信的種子,影響深遠。

父親曾說,我還是嬰兒時,醒來不見人影,便會靜靜仰望天花板,觀察周遭,鮮少以哭聲喚人注意。或許因此,雙親認為我無需特別關照,擁抱的記憶在童年裡寥寥無幾。長大後,與女友的擁抱倒是多了些——在後樓梯的角落、在沙灘的浪花間、在巴士站的微風中,那些片刻溫暖如星光閃爍。還記得在外國求學時,一位外籍女孩曾熱情地給我一個緊緊的擁抱。她說,與我交談總讓她感到輕鬆自在,於是主動張開雙臂,將我擁入懷中。我手足無措,不知該如何回應,只覺她的熱情有些過分,卻又如此值得回味。那一刻的溫暖,至今仍在我心底泛起漣漪。

人到成年,許多童年的禁忌逐漸消解,但有些心願卻依然難以啟齒。這一年,我多次湧起想要擁抱他人的衝動,甚或更渴望被他人擁抱,卻總是羞於開口。試想,若我逢人便說想擁抱,怕是要被笑稱「喵寶逢人皆欲攬」了!可我並非隨意投懷送抱之人,擁抱對我而言,需對對方心動,需有那份真摯的感覺,方顯意義。給我一個擁抱,難道是奢望?只需張開雙臂,接受那份溫暖即可。然而,這份渴望似乎只屬於喵寶——若以未扮裝的男兒身,男與男之間的擁抱恐怕讓我難以承受,單純從視覺上看,便已全無美感,令人抗拒。

喵寶想要的,不是熱烈的擁吻,也無意追求進一步的親密。我對擁抱的期待,僅是單純地感受對方的體溫,聆聽心跳的節奏。那是人與人之間最純粹的聯繫,無需多餘的雜念。記得有次聚會,一位姐妹緊緊擁抱了我,無言中傳遞出關懷與安慰。那一刻,彷彿一切心事都被溫暖融化,盡在不言中。

獨自扮裝時,我常對著鏡子,雙手交叉置於胸前,指尖輕觸肩頭,彷彿在與自己相擁。這動作雖簡單,卻帶著一絲孤獨的溫存。人總是矛盾的——扮裝時,我希望自己身形窈窕,輕盈曼妙;可說到擁抱,我卻不願對方過於瘦削,最好身形高大,越魁梧越好,讓我能沉浸在被包圍的安全感中。我對擁抱的想像,總帶著一份浪漫的憧憬:雙手環繞對方的腰,將自己拉近,貼緊那溫暖的胸膛,頭輕輕靠在對方身上,心滿意足。

我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。只要能讓我雙臂環抱著你,緊緊貼近你的身軀,感受你的存在真真切切,我便已無憾。我想觸摸你,確認那思念已久的身影並非虛幻。哄哄我吧,將我擁入懷中,讓我發現你的身高竟是如此迷人的優點!你的雙手輕撫我的背脊,帶來無聲的安慰,勝過千言萬語。那一刻,我閉上雙眼,靠在你身上,感受到被保護的溫暖,彷彿整個世界都靜止了。

從身後擁抱我吧,讓我側耳感受你呼出的氣息,驅散我的寂寞。讓我從身後擁抱你,將耳朵貼近你的背脊,聆聽那穩穩的心跳,祈願你永不離去。這份擁抱,是一種關懷,一種需要,是一種深埋心底的愛意。它無關情慾,僅是心與心的交會,是靈魂的片刻相依。

你是誰?或許是某個未曾謀面的影子,或許是某個曾擦肩而過的旅人。無論你是誰,這份渴望已在喵寶心中生根,無可抑制。不知從何時起,我的MSN個人訊息寫著:“Embrace your passion.”這句話,彷彿是我對自己的提醒——擁抱熱情,也擁抱那份渴望相擁的自己。

說來有趣,我們每日都被衣裳緊緊「擁抱」。那些柔軟的布料,貼合著身軀,彷彿在訴說無聲的陪伴。今晚,就讓我與我的女裝相擁吧。當我換上華服,對鏡梳理那一抹屬於喵寶的風情,我彷彿也在擁抱最真實的自己。那一刻,鏡中的身影不再是孤單的倒影,而是一個值得被愛、被擁抱的存在。

相擁,不只是身體的觸碰,更是心靈的交融。無論是與他人的溫暖相依,還是與自己的靜謐對話,每一次擁抱,都是對生命的禮讚。喵寶的浪漫病,或許已病入膏肓,但我甘之如飴。因為在這片屬於我的夜色中,每一個擁抱,都是星光下的永恆。

2009年10月10日 星期六

壹年

日子如流水,一天接著一天悄然逝去,轉眼間埋首筆耕已整整一年。回顧這三百六十五日的點滴,與八年前相比,喵寶在「扮裝家庭」社群中愈發活躍,仿若一隻靈動的貓兒,在這片屬於自己的天地裡盡情探索。尤其難忘初次參加聚會時的震撼——姐妹們在化妝上的精湛技藝令我大開眼界,受益匪淺。這一年,我勇敢邁出新步伐:穿耳、留長指甲(告別了咬指甲的壞習慣),甚至大膽扮裝,乘半小時巴士,於下班高峰時若無其事地擠進地鐵站。這些曾經想都不敢想的事,如今我竟一一實現,連自己也驚訝於這份勇氣。

一年前,開設網誌時並無明確計劃,只是懷著拋磚引玉的心態,盼能結識志趣相投、愛寫心事的姐妹。香港寫這類題材的人不多,我希望未來有更多姐妹分享扮裝心得或個人感悟,彼此啟發。作為一個熱愛閱讀的人,我亦希望這片園地能吸引同好。起初,我曾想過整理易服扮裝的新聞後發布,但抄襲終究失卻原創的靈魂,也難以引人入勝。從最初簡單貼幾張照片,到後來因《匪夷所思》點燃寫作熱情,我漸漸找到屬於自己的節奏。我無意撰寫嚴肅的學術文章,長篇探討「何為TS」,因為那樣未免沉悶;也不願強迫自己每日一篇,免得為賦新詞而勉強抒發,淪為記錄瑣碎飲食的流水帳。因此,我將心思投注於題材與內容,力求新穎有趣。靈感稍縱即逝,我總擔心它如風中落葉飄遠,於是格外珍惜每一個閃現的念頭。

寫作的過程中,我亦有所收穫。常感自己的中文水平尚有欠缺,詞彙匱乏,於是多讀書以汲取靈感,這大大提升了我對閱讀的興趣。為彌補用詞不足,我時常推敲遣詞,力求避免重複,增添文字的靈動。例如《望鏡》一文中,巧妙地在每段重複『望著鏡子』,藉此構築語言的節奏與沉思的氛圍;《喜出‧望外》則寄託了我對有人陪伴扮裝外出的期盼;《雨點》則是悼念一位今年初燒炭離世的朋友,情感真摯而隱晦。其他篇章或隱含深意,或直抒胸臆,皆是我心緒的映照。

上個月寫了十四篇,壓力悄然而生,總覺得「這個月不能寫得太少」。我希望每隔一日推出一篇,若寫得多了,便隔天再發,免得讀者來不及細味。我偏愛短篇,簡潔明快,未及生厭便已結束,卻不擅長長篇布局。有次一晚連寫三篇,自己也驚訝於這份「嘮叨」的熱情。到了周末,便想稍作歇息,但又怕一旦停筆,便失了動力。我當然不願停下,唯恐思緒快過筆墨,只得放慢步伐,盼你們不介意這份緩慢的節奏。

你們走進我的文字,從中認識一個扮裝的喵寶,彼此間或許能找到共鳴。曾有位年輕姐妹告訴我,他愛讀我的網誌,因與他的興趣相通,感同身受,甚至因此受到鼓舞,在扮裝路上更加堅定。他的話,對我何嘗不是莫大的鼓勵?寫作之初,我只想記錄那些曾被遺忘的片段,留待日後回味,未曾想過為誰而寫。沒想到,這些文字竟吸引了來自世界各地的朋友。你們透過文字與照片,彷彿與我熟識,視我為友,而我對你們卻知之甚少,頗感「不公平」!哈哈!幸而,我也收到過讀者的鼓勵電郵,趣味盎然。你們在我心中佔據重要位置——我陪伴姐妹外出、為他們拍照,助他們綻放光芒;而你們在背後默默支持,亦讓我感受到自己的微光。沒有你們,我或許只是孤身奮戰的CD,黯然無光。幸運的是,I'm not alone, and you are not alone。這篇文字,更像一封寫給你們的信。

感謝你們,陪著喵寶一起成長!=)

2009年10月8日 星期四

女王絲襪奴

(本內容可能令人反感,敬請留意。)

昏暗的燈光灑落在酒店房間的柔軟地毯上,千雪坐在床沿,身著潔白襯衫與緊身黑色仿皮裙,散發出一種冷冽而威嚴的氣息。他緩緩俯身,將套在詩雅頭上的女裝內褲輕輕取下,隨手放在皺褶的床單上。詩雅跪在千雪面前,雙眼被黑色眼罩蒙住,無法窺見主人的動作,只能依靠其他感官去感知這一刻的氛圍。他的呼吸略顯急促,帶著一絲期待與緊張。

2009年10月6日 星期二

南轅北轍

星期天,悠然翻閱報章,目光停留在一篇散文,提及「南轅北轍」,這則源自《戰國策》的典故令人玩味。故事說道:一人駕車北行,卻宣稱欲往南方楚國。我問:「你既想去楚國,為何向北?」他答:「吾馬甚良。」我說:「馬雖良,然非楚國之路。」他又道:「吾資財甚豐。」我回:「財雖多,亦非楚國之路。」他再言:「吾車夫技藝超群。」我唯有嘆息:馬愈良、財愈多、車夫愈精,卻只令他離楚國愈遠。這南轅北轍的執迷,令人感慨。

讀罷,我不禁聯想起一些姐妹的扮裝故事,彷彿這典故的縮影。他們的旅程,或許也曾偏離初衷,漸行漸遠,終至不可回頭之地。

一切始於童年。那時,尚未懂得世故的我們,對女性的衣裳與飾物生出一份奇妙的好奇。偷偷試穿家人的裙裝,撫摸那柔軟的布料,內心泛起莫名的雀躍。這些片段,多半藏在幼年的記憶角落,無人知曉。長大後,經濟獨立,終能一遂心願,開始選購衣裙、胭脂水粉,學習化妝的技巧。鏡前塗抹,試探眉眼的輪廓,仿若在繪製一幅屬於自己的畫卷。為了更貼近理想中的模樣,姐妹們開始關注身材,減肥、護膚,無不傾注心力。舉手投足間,模仿女性的儀態,細細揣摩站姿與步伐,渴望更接近那份柔美的神韻。

這段旅程中,有人拍下女裝照片,分享於網路,結識志同道合的姐妹,彼此交流心得,相互鼓勵。漸漸地,膽子大了,有人開始穿著女裝,踏入外面的花花世界。或許在熙攘的街頭無人察覺,內心竊喜,宛如騙過了整個世界;又或許被投以異樣目光,便回頭閉關苦練,精進妝扮技巧。對多數姐妹而言,旅程至此已足夠圓滿,知足常樂,扮裝不過是一場快樂的遊戲。

然而,有些姐妹的故事並未在此畫下句點。對他們而言,扮裝的渴望如藤蔓般蔓延,愈纏愈緊,難以滿足於表面的改變。他們開始追求更深的蛻變:以激光去除頑強的毛髮,留長秀髮,指甲塗上亮麗的顏色,耳垂上點綴閃亮的耳環。聽聞木瓜與大豆或有助身材曲線,便躍躍欲試;塗抹豐胸霜未見成效,便轉而嘗試藥物或注射激素,試圖重塑外貌。當外表的改變仍嫌緩慢,有人選擇隆胸手術,甚至走上整容之路。每一步,都在追逐更「完整」的自己,渴望與真女性比肩爭輝。

到這一刻,旅程似乎只剩最後一程——變性。這一步,彷彿能卸下所有男性身份的包袱,徹底成為心中的那個「她」。然而,這條路是否真是最初的目標?回首當初,許多姐妹僅是想在扮裝中尋找樂趣,卻在一步步追逐中迷失方向,愈走愈遠,終至南轅北轍。當每一步都沉迷更深,難以自拔,是否還記得起初的那份純粹?

若這一切無悔,過程不曾帶來傷痛與掙扎,或許這條路便是值得的。南轅北轍的故事,提醒我們:無論馬車多快、財富多豐,若方向錯誤,終難抵達心中的楚國。姐妹們的旅程,或許亦是如此——在追逐的路上,不妨偶爾停下,問問自己:這,是否是我真正想去的地方?

2009年10月5日 星期一

男性女胸

某個慵懶的午後,肥喵寶癱在梳化上,宛如一隻晒太陽的慵懶貓咪。喵娘子一邊翻閱雜誌,一邊斜眼瞥我,笑著揶揄:「喵寶啊,你這肚腩愈發顯眼,還有那對 Moobs,簡直搶鏡得很!」

「Moobs?那是甚麼怪詞?」我一臉茫然,耳朵豎起,滿心好奇。

喵娘子放下雜誌,笑得花枝亂顫:「這可是新潮英文,Man Boobs 的縮寫,說白了,就是男人的女胸!」

我愣了一下,腦海中閃過各種畫面,忍不住抓起手機,飛快在 Google 上搜尋「Moobs」。螢幕上跳出一堆圖片:有的男人挺著圓潤的胸脯,昂首闊步,毫不在意;有的則略顯羞赧,試圖遮掩這份「天賦」。我看得目不轉睛,半是驚奇,半是好笑,心想:這世上果真無奇不有!

扮裝的樂趣,不就在於探索無限可能嗎?姐妹們或許深有共鳴:當我們換上裙裝、塗上胭脂,鏡中的自己彷彿化身另一人。那一刻,無論是纖細的腰身還是精心塑形的曲線,都令人心動不已。而這 Moobs,可是天生自帶的「資源」,無需假胸或填充物,難道不是一份獨特的優勢?想像一下,若在扮裝時搭配一件低胸上衣,Moobs 或許能增添幾分真實感,讓造型更活靈活現!😆

延伸閱讀:《When my daughter told me my breasts were bigger than my wife's, I knew I needed a moob job》 


2009年10月4日 星期日

關心

前些日子,在「扮裝家庭」的社群裡,一位姐妹大膽分享了自己的心聲:他想隆胸,卻無意變性,也坦然表示並不排斥自己的男性特徵。這番真摯的表白,卻意外掀起波瀾,引來不少姐妹的激烈回應。有人質疑:「為何不乾脆變性?」有人冷言:「現實點吧!」甚至有人直斥:「隆胸不變性,簡直是怪物!」還有勸告:「別自作主張!」這些話語如利箭般射來,令人唏噓。

喵寶聽了,心裡五味雜陳。說到底,單純的扮裝已足以讓世人側目,將我們貼上「怪人」的標籤。而「不要自作主張」這話,豈不荒謬?人生這齣大戲,誰不是親自撰寫劇本,為自己做主?然而,某些姐妹卻彷彿自封道德衛士,認為跨性別的路只有兩個極端:要麼全然變性(Op),要麼保持純粹的扮裝(CD)。在這二元之間,任何中間路線都被視為「不完整」或「病態」,好比說吃燒賣必須上酒樓,街邊小販的串燒賣就不夠正宗、不符規矩。

這些尖銳的批評,多半出自正在變性途中(Pre-Op/TS)或已完成變性(Post-Op)的姐妹。他們的語氣,隱隱帶著一種優越感,彷彿在說:「你以為人人都像我這樣,有足夠的理由和資格去變性?別做夢了,現實點吧!」反觀純粹扮裝的姐妹,勸告時卻往往語重心長,溫和得多。那些已變性的姐妹,是否忘了自己當初提出心願時,也曾遭受冷嘲熱諷?若真心關懷,為何不能耐心傾聽、細細分析,而要用一句冷冰冰的「現實點吧」來扼殺別人的想法?這樣的話語,對當事人有何益處?

同為姐妹,相煎何太急?喵寶忍不住想,扮裝與變性之間,其實有無數條路可走。單單將扮裝細分,從外表到內心再到性取向,已能衍生出無數複雜的組合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向與目的,怎能一概而論?有些姐妹誤以為變性是唯一的出路:有因愛穿女裝而想變性,有嚮往女孩身份而想變性,有追求更美麗的外貌而想變性,甚至有姐妹坦言,為了逃避男性的繁瑣生活,幻想變性後能成為無憂無慮的動人公主。喵寶曾親耳聽到這樣的理由,雖不置可否,也無意阻攔——他說「我喜歡」,我唯有靜靜聆聽,尊重他的選擇。

變性是一條不可回頭的路,慎重再慎重。而相較之下,隆胸這樣的選擇,對某些姐妹而言,或許是一種慰藉心靈的方式。更重要的是,若後悔了,還能移除還原,保留回頭的餘地。喵寶認為,姐妹們若能清楚自己的目標,遠比盲目追求變性來得明智。畢竟,活在幻想或誤解中的姐妹並不少見,衝動的決定可能帶來終身的遺憾。

幸好,在一片爭議聲中,仍有溫暖的聲音響起。有人站出來支持那位姐妹,簡單一句「You are not alone」,勝過千言萬語,滿載關懷與理解。喵寶看著這句話,彷彿能感受到那位姐妹眼中的淚光與感動。這份支持,如同一盞明燈,照亮了他的路,也溫暖了所有在場的姐妹。

喵寶想說,無論選擇何種路徑,扮裝、隆胸,抑或更深的改變,每個人都在尋找屬於自己的光輝。姐妹們,你們的選擇或許不同,但那份追尋真我的心,卻是相同的。You are not alone——這句話,不僅是對那位姐妹的鼓勵,也是對所有姐妹的承諾:我們並肩而行,彼此關心,永不孤單。

2009年10月2日 星期五

價值

前陣子,「扮裝家庭」社群裡有人發起了一場調查,問大家月入多少。我看著那份問卷,默默笑了——若論收入,我這無業遊貓怕是墊底的那個。想當年,我也曾躋身最高收入那一欄,如今卻覺得,只要不揮霍,夠用就好。那些數字,說到底不過是場遊戲,來來去去,終究虛幻。

扮裝的開銷,對我來說,從來不算甚麼大負擔。女裝衣服不必買太多,畢竟不是天天穿,也不是次次出街。況且,我扮裝並非出於慾念,而是尋一份心靈的愉悅。因此,衣物很少弄髒(內衣除外,衛生第一),無需頻繁清洗,自然也不易磨損,更新衣櫥的頻率更是少之又少。買新衣,多半是心血來潮——看到漂亮的裙子想試穿,或想拍幾張新照,或是為了聚會時給姐妹們一點驚喜,換個新造型,讓人耳目一新。

化妝品也是如此。既然不是天天用,胭脂水粉總能用上好一陣子。偶爾買新的,也只是擔心舊的過期或滋生細菌。畢竟,這些化學品直接塗在臉上,若出了差錯,皮膚可是要抗議的!護膚品同樣如此,面膜、潤膚霜,開銷都能精打細算。只要不貪新厭舊,扮裝的花費其實相當有限。對喵寶來說,扮裝的價值不在於金錢的多寡,而在於那份化身為「她」的快樂。

當然,消費因人而異。有的姐妹因家庭環境所限,無法在家收藏衣物,只能偷偷藏幾雙絲襪,閒時穿上過過簡單的扮裝癮。花費不多,卻能滿足內心的渴望,這何嘗不是一種聰明的平衡?喵寶頗為佩服這樣的智慧——在有限的條件下,依然找到屬於自己的快樂。

記得第一次參加扮裝聚會,我興奮又緊張。到場後匆匆換上女裝,為免霸佔僅有的洗手間,我手忙腳亂地把男裝塞進袋子,連錢包也一併藏好。手上捏著一百元,四處張望找收費的人,生怕人家少收了我的錢,害活動入不敷出。後來聽說有人嫌一百元太貴,幾個月後,聚會費用降到四十元。有吃有喝,還能結識新姐妹、探望老朋友,這樣的價位簡直超值!可沒想到,竟有人厚著臉皮不付費就溜走,真是令人咋舌。一個月一次聚會,一個月一百元平均不過一天三元多,連一份日報都不止;降到四十元後,一天不過一元多。若連這都負擔不起,喵寶真懷疑這些人是否存心來蹭吃蹭喝。

吝嗇的姐妹確實不少。曾有姐妹找我幫忙,上到他家,卻連一杯水都沒遞上。我心想,或許他只在乎外表的扮裝,少了那份女性的細膩心思,也就不奇怪了。慷慨並不需要昂貴,一罐飲料,甚至一杯清水,都是心意的體現。多數姐妹各付各的,雖無債務牽絆,卻也少了幾分人情味。真正大方的姐妹,卻如鳳毛麟角。喵寶至今記得,誰曾請我吃過一餐,喝過一杯水,那些溫暖的小舉動,總讓人心生暖意。

更離奇的是,有些「姐妹」簡直把別人當成免費資源庫。曾有位姐妹向我借女裝、借化妝品,還要我教他化妝,甚至要求我提供地方讓他扮裝。我心想,這也太沒個人衛生意識了吧!手法如此拙劣,甚麼都想省,連一點付出都不願意。負擔不起?那還是回家看電視吧!美麗從來不是免費的午餐,總得付出點代價。

我自己也遇過更誇張的事。有人問我有沒有「不要的」女裝衣服,我直截了當說:「你自己買吧,又不是沒工作。我可是零收入呢!況且你比我高大,怎麼穿得下?」他竟說沒錢,還表示不合身也無所謂。我心裡一陣狐疑,這人到底想幹嘛?於是果斷結束對話,至于他想拿我的衣服做甚麼,喵寶可不想深究。

2009年10月1日 星期四

《都是夜歸人》

星期一的黃昏,夕陽餘暉灑滿窗台,我在家細心打扮一番,換上精心挑選的女裝,準備來一場小小的冒險。目的地是官塘,去探望姐妹崔茜。這次,我決定扮裝出門,卻沒提前告訴他,打算在地鐵站給他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。

化好妝,整理妥當,我輕輕勾起手袋,深吸一口氣,獨自下樓。站在巴士站,秋風帶著絲絲涼意,我的心卻因這場秘密行動而怦怦直跳。巴士緩緩駛來,我小心踏上車,挑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。窗外街景飛逝,路燈一盞盞亮起,彷彿在為我的這趟夜行默默助興。車上乘客稀疏,沒人多看我一眼,這讓我稍稍鬆了口氣,卻又有些期待那份驚喜時刻的到來。

抵達官塘地鐵站時,天色已暗,細雨輕輕飄落,沾濕了我的裙角。我在站內一眼瞥見崔茜,悄悄走上前,朝他揮了揮手,然後俏皮地指了指自己。他愣了一瞬,隨即露出驚喜的笑容:「你這是……太厲害了吧!」那一刻,所有的緊張都化作一陣輕鬆的笑聲,彷彿這場冒險已成功了一半。

在前往他家的路上,雨絲仍未停歇。我提議在附近的小公園拍幾張照片留念,於是撐著傘,在微雨中擺了幾個姿勢。雨水讓鏡頭有些模糊,拍出來的我略顯狼狽,裙擺濕了幾分,頭髮也有些凌亂。可看著照片,我卻忍不住笑了——這份狼狽,正是這趟夜行的獨特印記。

夜色漸濃,我們終於抵達他家,開始一場溫馨的聚會。而這一晚,我與他,還有那微雨中的剪影,都成了屬於夜歸人的美好記憶。

20090928